“研究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
“这个项目进展到哪一步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表现得像个关心妻子事业的好丈夫,可那双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打探我的研究进度。
怎么说呢,一个人的才华配不上野心时,就会把别人的才华当成自己的野心。
…
一个月后,他终于向我摊牌了。
还是在我的书房,他泡了我最喜欢的花茶,坐在我对面,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瑜瑜,我们谈谈。”
“我想…用你的这个研究成果,去冲今年的正教授。”
他说得那么自然,仿佛在说“我们晚饭吃什么”一样。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了下去。
“不行。”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拒绝他。
“知许,这个项目对我意义不一样。这是奶奶的遗愿,也是我准备了五年,要重回学术圈的底牌。”
他的脸色变了。
“重回学术圈?沈瑜,你清醒一点!你脱离学术圈这么多年了,你以为还回得去吗?这个成果在你手里,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吗?”
“可在我手里不一样!我有人脉,有平台,我能让它被最多的人看到,产生最大的影响力!到时候,我评上正教授,我们家就彻底上一个台阶了!”
“难道我的成功,不就是你的成功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们的未来多考虑一下?”
“你太自私了,沈瑜。”
他开始了他最擅长的高强度情感操控。
从回忆我们大学时的美好爱情,到指责我的“自私”和“不识大体”,再到描绘他评上教授后,我们一家人“更美好”的未来。
软硬兼施,恩威并用。
我被他堵在书房里,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头痛欲裂。
我花了很多年才搞明白一个道理:当一个人开始跟你谈“我们”的未来时,你最好先问问,这个“我们”里,到底包不包括“你”。
…
就在我们冷战期间,我无意中看到他和一个年轻女孩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并肩而行。
女孩笑靥如花,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
我的心,骤然一紧。
晚上,我状似无意地问起。
他很自然地解释:“哦,那是我新带的研究生,叫林清清。脑子很活,对我帮助很大。”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身边有个得力的助手吗?这下好了。”
我内心的警报在尖叫。
可十年的依赖和情感蒙蔽,让我可悲地选择了暂时相信他。
或许,是我太多心了。
他只是太想成功了。
那之后的一个月,他几乎用尽了所有办法。
他会半夜跪在床前,抱着我的腿,哭着说自己压力有多大,说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他会给我买我早就看中的项链,然后温柔地说:“等你成了教授夫人,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他会把我们未来的孩子都规划好,说等他评上教授,我们就安心要个孩子,你就在家好好带孩子,我养你们。
我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