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后退一步,声音干涩。
“我花粉过敏,这束花我不能要。”
陆时砚失笑地捏了捏我的脸。
“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过敏了?”
“别闹了,乖,就拍一张。”
言语温柔,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径直要把那束花塞进我怀里。
见我不接,他叹了口气,语气哄慰得更深。
“我知道你妹妹刚走,你难过。”
“但你别怕,你还有我啊,以后我就是你的避风港。”
我心底猛地一刺。
自嘲地笑了。
他竟然用我逝去的亲人来劝我接过这束带毒的花。
最终,我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几乎在指尖触碰到包装纸的瞬间。
一阵细微的白色粉末就飘散起来。
落在我的小臂和脸颊上。
顿时,一股钻心蚀骨的奇痒猛地炸开。
我几乎能立刻想象出,苏年年看到照片后,会露出怎样嚣张得意的笑容。
这时,陆时砚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随口道:
“你先自己待会儿,我去给你把内衣洗了。”
“我亲手洗的最干净,这样你穿的也舒服些。”
陆时砚转身进了洗手间,水流声哗哗。
很快,里面传来他压低却清晰的笑语。
显然正和人语音通话。
“行了行了,别催了,照片待会就发群。”
“没办法,哄傻子总得下点本钱,不然怎么拍到她最新丑态?”
“啧,过敏?也就她能编出这么烂的借口,年年说得对,她就是戏多。”
“放心,痒痒粉够她受的,等她抓得满脸红痕,那照片才叫精彩。”
我站在原地,奇痒如同万蚁噬心。
却比不上心疼的万分之一。
陆时砚何曾亲手为我洗过一件内衣。
不过是将我穿过的直接扔掉,再买新的来糊弄我。
我竟然还曾为此感动过。
而且,我是真的对花粉严重过敏。
接过花,只是为了不扫陆时砚的兴。
每一次,我强忍着痒意结果他带来的鲜花。
都要偷偷跑去医院打针吃药。
陆时砚却从未发现。
或者说,从未在意过。
他只会在每一个我因药物昏睡的夜晚。
借口加班,偷偷出去找苏年年。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视线模糊。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软倒下去。
最后落入视野的,是陆时砚从洗手间冲出来时那副惊慌失措的担忧表情。
他一把抱起我,冲向门外。
“瑶瑶,你怎么了?”
“坚持住,我送你去医院!”
真可笑啊。
他这般手忙脚乱的关心。
竟比刚才所有的情话,都显得更真心几分。
3
我在医院醒来时,已经是后天中午。
陆时砚正守在床边,眼底泛着血丝。
见我睁眼,他立刻俯身。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一直到晚上,陆时砚都悉心照顾我。
上厕所时坚持将我打横抱起。
粥是他亲自熬的,吹温了一勺一勺喂到我嘴边。
同病房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低声议论着。
“瞧瞧人家老公,又帅又体贴。”
这虚假的圆满,被一条朋友圈轻易击碎。
苏年年更新了动态。
【一个人在家想学着做饭给那个人吃,不小心烫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