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像是被人翻过。陈默打开手机手电筒，扫过桌面。电脑是锁着的，他没碰——容易留下痕迹。他翻找抽屉，最下面的抽屉没锁，里面有个笔记本，记着拆迁补偿款的发放记录。
他快速翻阅，找到了“陈老实”的名字。补偿金额一栏写着“五万”，签字日期是上周三，旁边还有个红色的手印。
五万？陈默冷笑。河湾村的老宅子，光地皮就不止这个价，更别说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早就被列为古树保护名录了。这明显是强压的价格。
笔记本里还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陈：138xxxx5678，王队处理”。这个号码不是他家人的。
他用手机拍下笔记本的内容和便签，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轻轻带上门，原路返回。
回到旅馆，他拨打了便签上的号码。响了三声，被接起，一个粗哑的声音问：“谁？”
“我找王队。”陈默用变声器软件处理了声音，听起来像个中年男人。
“我就是。你谁？”
“我是宏业集团的，张总让我问问，河湾村那事处理干净了没有。”
对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核实：“张总？哪个张总？”
“张宏。”陈默报出名字，语气平静，“上周三那户，姓陈的。”
“哦……那户啊。”王队的声音放松下来，带着点得意，“放心，处理干净了。那老头犟得很，一开始不肯签，后来我让兄弟们‘劝’了劝，就老实了。他那小女儿哭得厉害，没用。”
“人呢？”
“送安置点了啊，还能去哪？”王队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我说你谁啊？张总从来不管这种小事。”
“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陈默挂了电话，眼神冷得像冰。
王队，安捷拆迁公司的负责人，王彪。他口中的“劝”，绝不会是好话。
第二天，陈默去了宏业集团楼下。那是一栋二十层高的写字楼，门口有保安，旋转门不停转动，穿着职业装的人进进出出。他没进去，只是在对面的咖啡馆坐了一下午，面前放着一杯最便宜的美式，眼睛却盯着写字楼的出入口。
下午五点半，张宏出来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穿着定制西装，戴着金丝眼镜，被一群人簇拥着，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S级。车牌号是本地的，尾数是“888”。
陈默记下了车牌号，然后打开电脑，入侵了本地的车辆管理系统——这不难，市级的数据库防护并不严密。车主信息显示，这辆车登记在宏业集团名下，平时由张宏使用，司机叫刘忠，跟着张宏五年了。
张宏的行程很规律：早上八点到公司，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饭，下午偶尔会去工地视察，晚上要么去应酬，要么回家。他家住在高档小区“观澜国际”，安保严格。
第三天，陈默跟踪了王彪。他在安捷拆迁公司门口蹲了两个小时，才看到王彪开着一辆白色的霸道出来，车牌号很张扬，贴着“拆迁专用”的贴纸。
王彪没去工地，而是直接开去了一家洗浴中心。陈默看着他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进去，直到晚上十点才出来，满身酒气，走路都打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