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惊恐万状的目光中，我仰起头，将那满满一碗心头血，一饮而尽。
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但我觉得，这是我两辈子以来，喝过的最甘美的琼浆。
“你！”
云舒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美丽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敢置信而扭曲起来，再也不见半分平日的温婉贤淑。
“你竟敢！”她尖声叫道，声音都变了调。
我放下玉碗，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迹。
然后，我抬起眼，直视着她那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的血，当然要我自己喝。”
“现在，轮到你了，太子妃。”
我的笑容愈发灿烂，声音却冷得像冰。
“你的心头血，味道应该……也不错吧？”
第三章
“疯了！你这个贱奴，简直是疯了！”
云舒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手都在颤抖。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被她视为蝼蚁，任她拿捏的药人，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一旁的王公公和几个小太监也全都吓傻了，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
“太子妃娘娘息怒，”我却仿佛没看到她的怒火，慢条斯理地用袖子擦了擦嘴，然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瞬间切换成惶恐不安的表情，“奴婢……奴婢只是觉得，这第一碗血，理应由奴婢自己‘试药’，确保它对殿下的身体无害。奴婢一心为殿下着想，绝无他意啊！”
我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逻辑上也挑不出错。
为君主试药，本就是臣子和奴仆的本分。
云舒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当着王公公的面说，这碗血不是给太子的，是给她自己喝的吧？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忠心耿耿”的药人，将她唯一的解药喝得一干二净。
“你……你……”她气得脸色发白，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美目死死地瞪着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我能看到，她眼底深处已经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这是媚骨之毒即将发作的征兆。
没有我的心头血压制，她很快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故作关切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我的“关心”无疑是火上浇油。
云舒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
“王公公，”她强行压下心头的燥热和怒火，转向一旁还在发愣的王公公，声音冰冷，“这个奴才冲撞本宫，又浪费了给殿下续命的药，按规矩，该如何处置？”
她这是要借刀杀人。
王公公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又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太子妃，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这……太子妃娘娘，阿言他毕竟是为殿下冲喜的药人，身系殿下安危，若是重罚，恐怕……”
“本宫不管！”云舒尖声打断他，“今天，我非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虚弱的声音从承乾殿内传了出来。
“外面……在吵什么？”
是太子李玄。
我心中一动，机会来了。
王公公脸色一变，连忙躬身道：“回殿下，是太子妃娘娘和药人阿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