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回家扛把锄头，"咣咣"刨了不到十下，手心就起老茧了。我咬牙继续，泥土翻起来，里面蹦出碎瓦片，还夹着草根，硬得跟铁似的。太阳升高，我的后背湿透，黏在身上难受极了。准备脱下上衣继续干，这时背后一声咳："大学生，这地你可刨不得。"我回头，张大爷拄着拐，脸比树皮还皱。我忙笑着答应着："大爷，我自家的地，咋不行？"他抬拐一指："三十年前换地，口头话算屁？写没写字据？"我愣住——爷爷那辈换地，只凭一句承诺，纸上空白。张大爷见我不吭声，更来劲："今天你要种，我就坐地里，看谁敢动锄！"说完真找块石头坐下，旱烟锅子"吧嗒吧嗒"冒白烟：“除非你能找出字据来”。硬顶不行，我只有赔笑。 回到家，我翻出老地亩册，一页页找记录。纸都黄得掉渣，字像蚂蚁爬。终于在一角看到"周家换地三亩"几个淡墨字，还按着半个红指印。我高兴得直拍腿，拿手机拍照，又印了一份。
午后，我拎着牛奶去张大爷家。他坐在门槛，斜眼看我。我把牛奶放桌上，递上复印件："您看，生产队老底册写得清清楚楚，两成收成归您，地让我种，行不？"话说完，我心中"咚咚"直跳。大爷盯着纸，半天，突然笑出一口黄牙："小子，会办事！成，地你种，两成我要现货，不要钱。"地界一理清，我来了劲儿。傍晚叫上隔壁二狗，俩人扛锄头把田埂重新劈直，石头捡成一堆，准备垒沟。手上起泡，泡破水流，两腿酸得像灌了铅，腰硬得跟撬棍似的。二狗咧嘴："北子，你读书人行不行？别明儿握不动笔。"我回他："等着吃瓜吧！"
天黑前，我把界石埋好了，拍张照片发抖音——"第一天开荒，界已定，张大爷入股两成！"评论区一下热闹："有魄力！""坐等分红！"我心里美滋滋：流量、地、帮手，全齐了！
可好事刚开头，麻烦又来。村长李长根背着手晃到地边："小北，荒地复耕是好事，可要走程序，得填表、交保证金。"我愣住了，擦把汗问："多少？"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千，退耕还林保障。"我顿时凉半截——兜里只剩两千八。
我闷头回家，老妈听完我的话，从炕席下摸出个布包，一层层打开，里头的钱整整齐齐："拿去，这是给你娶媳妇存的，先拿去应急。"我鼻子发酸，却强笑："妈，明年让您连本带利数回来。"
第二天，我把三千块交到镇里，换来一张"复耕备案表"。回村路上，我一路小跑：再没退路了，只能向前。夕阳照在荒地上，草根翻起，露出湿润的新土，像给我竖大拇指。我深吸一口气，对那片地悄悄说——"等着吧，看我怎么把你变成金子。"
第3章 天灾连轴
地刚平整完，天色就变了。原本晃眼的日头被乌云一口吞了，风卷着土渣子直往脖子里灌。我把锄头往肩上一扛，小跑回屋，前脚进门，后脚雨点就砸在瓦片上，噼里啪啦像撒豆子。
心里还挺美——春雨贵如油，正好润地。我泡了杯热茶，蹲在廊檐下看雨线织成帘子，顺手发了条短视频：老天给力，免费灌溉！评论区一片点赞，有人说"坐等丰收"，我咧嘴笑，感觉三亩荒地已经冒出绿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