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握着听筒，指尖微微收紧。她太了解张总了，最看重合作方的态度，当年就是因为她次次亲自跟进售后，才把这单长期合作拿下来。
“张总，您先消气，这事我来想想办法……”
“不用了。”张总打断她，“我们已经联系了你们的竞争对手，明天就去谈细节。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这几年的面子上，我今天当场就跟他翻脸了。”
电话挂断后，苏晴久久没动。她看着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德康医疗不仅是她亲手拿下的标杆客户，更是部门近四分之一业绩的来源，就这么被周明毁了。
“晴姐，张总说啥了？”小林紧张地问。
苏晴转过头，声音有些沙哑：“以后，不用跟进德康的单子了。”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就这么黄了？”
“那可是我们的顶梁柱客户啊！”
“周经理到底干了些什么……”
议论声越来越大，周明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拉开。他红着眼眶，指着众人吼道：“吵什么吵！不就是丢了个客户吗？再找就是了！苏晴，你不是很厉害吗？明天就去开发新的S级客户，弥补损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苏晴身上。她站起身，看着周明气急败坏的样子，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周经理，”她一字一顿地说，“开发新客户是部门经理的核心职责，我只是个普通员工，没这个能力，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说完，她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拿起包，径直朝门口走去。留下周明僵在原地，和一屋子死寂的沉默。
5 老同事的忍无可忍
德康医疗流失的余波还没平息，销售一部又接连出了乱子。周明接手的几个A级客户，要么以“服务缩水”为由暂缓合作，要么干脆直接解约，部门业绩表上的数字一天比一天难看。
周三下午，李姐抱着一摞出错的订单合同，在周明办公室门口徘徊了足足十分钟，最后还是咬着牙推了门进去。没过两分钟，里面就传来了周明不耐烦的吼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雇你们来干什么吃的！”
紧接着，李姐红着眼圈走了出来，手里的合同散落了好几张。苏晴正好去茶水间接水，见状弯腰帮她捡起来。指尖触到纸张时，她瞥见上面的错误——周明为了讨好客户，擅自修改了合同里的供货周期，把“15个工作日”改成了“7天”，可仓库根本没这么快的周转能力。
“晴姐，”李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昨天就跟他说了，这个周期根本不可能，他非说我故意找事，逼着我按他的意思改。现在客户催货，仓库说发不了，他倒好，全推我头上了。”
苏晴把合同递还给她，指尖微微发凉。李姐在部门干了五年，是出了名的细心稳妥，当年还带着刚入职的她跑客户，如今却受这种委屈。
“他就是仗着有老板撑腰，根本不管实际情况。”旁边工位的老陈探过头来，压低了声音，“我手里那个建材厂的单子，他非要插一脚，跟客户夸下海口说能降三个点的价，现在财务那边卡住了，客户天天打电话骂我骗子。”
“还有我，”小林也凑了过来，眼眶红红的，“周经理让我跟进一个新客户，可连对方的基本需求都不给我，只让我‘使劲吹公司多厉害’，结果人家一提问我全答不上来，当场就被赶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