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眼神。照片中人的眼神里有一种楚言早已失去的、未经世事的明亮与张扬。
他颤抖着翻过照片，背面用黑色墨水写着一行小字：“2018.6.15，斯坦福毕业。初步符合要求。”
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第二张照片是同一个青年在游泳池边的身影，第三张是他在咖啡馆看书的侧影...每张背面都标注着日期和简短的评注：“体能良好”、“习惯安静”、“社交圈简单”...
最后一张照片的背面，字迹更加冷峻：“最终确认。替身计划开始。”
楚言的呼吸几乎停止。他疯狂地向后翻，直到最后一页——那不是照片，而是一页打印出来的日历截图，日期是三年前的七月十八日。
他的生日。
也是他遭遇车祸的日子。
日历截图下方有一行小字：“行动日。确保控制伤势程度。”
世界在瞬间寂静无声。楚言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中奔流的声音，嗡嗡作响，盖过了一切。他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几张薄薄的纸。
“这是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遥远得不像是自己的，“顾厉，这是什么？”
顾厉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冷静地从楚言手中抽回文件夹，放回文件堆最底层，仿佛那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过去的事了，”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一个失败的商业调查而已，不值得再看。”
“那个人...为什么长得像我？”楚言坚持问，声音开始发抖，“‘替身计划’是什么？为什么行动日是我的车祸那天？”
顾厉站起身，俯视着他。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让那双总是让楚言沉醉的眼睛变得深不可测。
“楚言，”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警告的意味，“我说了，不重要。”
“那我的车祸呢？”楚言也站起来，眼泪不知不觉盈满了眼眶，“那场车祸，和你有关吗？”
长久的沉默。太长了。
顾厉最终叹了口气，伸手想碰他，但楚言后退了一步。
“那是个意外，”顾厉说，但楚言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东西——那是计算，是权衡，是谎言，“我救了你，记得吗？从那堆废铁里把你抱出来。我说过，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是啊，楚言记得。他怎么会忘记那一刻？浑身剧痛中，那个英俊如神祇的男人把他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给他承诺，给他新生。
但现在，那些甜蜜的回忆突然变得扭曲可怖。
“你从没告诉我，为什么那天你会刚好经过那条偏僻的路。”楚言轻声道，拼图开始一块块拼凑起来，组成一个令人心寒的图画。
顾厉的表情终于冷了下来：“你是在审问我吗？”
这是他们三年来第一次对峙。楚言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害怕极了，但更害怕那个正在浮出水面的真相。
“我要知道真相，顾厉。”
“真相就是，”顾厉一字一句地说，声音冷如冰刃，“我救了你，养了你三年，给了你一切。而你现在因为几张旧照片在质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