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他给了楚言优渥的生活，给了他能给的一切关注和保护（尽管是基于监视），这难道还不够吗？那个真正的林凡都已经化成了灰，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闹脾气？
只要把他抓回来，关起来，好好“教育”几天，他就会重新变回那个乖巧的楚言。必须抓回来。
电话不断响起，一条条信息反馈回来。
“顾总，高铁站和机场没有查到楚先生的购票和出入记录。” “高速路口监控排查中，尚未发现。” “他常去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踪影。” “手机信号最后出现在别墅区，之后消失了，应该是取出了SIM卡。”
每一个“没有”和“未发现”都像一记耳光，扇在顾厉越来越焦躁的脸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楚言就像一滴水蒸发在了城市里，无迹可寻。
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那个连独自去市中心都会有点紧张的小东西，怎么可能完美避开他布下的天罗地网？
一个可怕的念头猝不及防地钻进顾厉的脑海。
除非……他不是临时起意。
除非……他想起了什么。
除非……他一直都在伪装。
顾厉猛地跌坐在椅子上，背脊窜起一股寒意。他想起下午楚言质问他时那双异常执拗的眼睛，想起他离开书房时过于平静的背影。
那不是放弃争论的温顺，那是……彻底的死心和决绝。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顾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厉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别墅的老管家，手里捧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盒，面色有些不安：“先生，这是在……在楚先生房间衣帽间地板缝隙里发现的。打扫时刚看到。”
顾厉一把夺过铁盒。
打开。里面没有他以为的机密文件或证据。
只有一张模糊的旧照片，一枚廉价的学生戒指，和一张……染血的学生证。
斯坦福大学。林凡。
照片上的青年，笑容灿烂，眼神明亮，带着不曾历经摧残的骄傲。
顾厉的呼吸骤然停滞。这些东西，楚言——不，林凡——是什么时候藏起来的？他看了多久？又通过它们，回忆起了多少？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组成了一个让他浑身冰凉的真相。
楚言不仅恢复了记忆，他还拿走了能指证顾厉策划车祸的证据（尽管那些证据不足以在法庭上定罪，但足以在商业上和声誉上让他万劫不复），并且，他是以林凡的身份，带着清醒的仇恨和计划离开的。
他不是在闹脾气。
他是在复仇。用这种彻底消失、让他彻底失控的方式来复仇。
“找！”顾厉猛地将铁盒砸在地上，戒指滚落出来，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双眼赤红，状若疯魔，对着闻声赶来的手下嘶吼，“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重点是港口！私人码头！他肯定想彻底离开！”
他不能失去控制。更不能失去这个他精心打造、甚至已经习惯了的“替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