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微。」
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我猛地抬头，撞进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心跳漏了一拍。
「很好。」他扯了扯嘴角，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很有胆量。」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又被推开，一个气喘吁吁的白面书生跑了进来，一边擦汗一边道歉：「抱歉抱歉，唐姑娘，在下张远，路上被事情耽搁了……咦？裴、裴大人？」
我看着门口的张公子，又看看眼前的裴瑾，脑子里一片空白。
搞错了？
原来他不是来相亲的！
那他刚刚为什么不解释？就这么冷冰冰地看着我一个人表演独角戏？
张公子已经吓得快要跪下了，对着裴瑾连连作揖。
裴瑾却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依然锁在我身上。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大理寺唐微，」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我耳朵里，「城西发现一具无名浮尸，死状诡异，你，现在跟我去一趟。」
我愣住了，相亲现场直接被上司抓去出现场？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事吗？
不等我反应，裴瑾已经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意味深长。
「对了，张公子，」他忽然对已经吓傻的张公子说，「唐仵作不适合你。」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只留下我和张公子面面相觑，张公子看我的眼神，像是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僵在原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人生，好像要完蛋了。
02
我灰溜溜地跟在裴瑾身后，一路无话。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让我喘不过气。我能感觉到路过的锦衣卫都在偷偷打量我，那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幸灾乐祸。
也对，敢当面说他们指挥使“滞销”的，我恐怕是京城独一份。
城西的乱葬岗阴气森森，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我强忍着不适，快步跟上裴瑾。他似乎完全不受影响，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尸体在一处洼地里被发现，已经被水泡得发白肿胀，五官模糊不清。我蹲下身，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工具，开始检查。
裴瑾就站在我身后，那道目光像是实质一样，烙在我的背上。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到四十之间，体型偏瘦。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十指指甲发黑，嘴唇呈青紫色，是中毒的迹象。”我一边检查一边汇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且冷静。
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唯一能在他面前找回一点尊严的方式。
“什么毒？”裴瑾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需要带回去进一步检验，但初步判断，应该是某种罕见的神经性毒素，发作极快。”我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下死者指甲缝里的一点泥土，放进证物袋。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死者的手腕内侧，有一个很奇怪的印记，像是一个小小的刺青，图案很模糊，像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花。
我正要凑近了看，裴瑾突然开口：“别动。”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我抬头看他，发现他正死死盯着那个印记，眼神凌厉得可怕。
他快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擦去印记周围的污泥。图案清晰了一些，那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