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觉得喉咙发干。
吴梅？
那个从一开始就看我不顺眼的老太婆。
我和何婉结婚时，她就当着亲戚的面说：
“安杨，你这种没用的男人，也不知道你给婉婉下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嫁给你。”
后来何婉出去挣钱，她更是变本加厉，每次打电话都要骂我“窝囊废”“吃软饭的”。
现在，她竟然教唆孩子说这种话？
“我没杀何婉。”
我一字一顿地说。
“没杀？”
陈警官挑眉，眼神里全是不信，
“那她去哪了？一个大活人，三个月不回家，不联系你，也不联系她妈？你觉得这话有人信吗？”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了？”
我突然有点生气，语气也重了些，
“她从六年前开始，就常年在外，说是拍短剧，具体在哪、跟谁在一起，从来不说。每年就打一次钱过来，够我和孩子生活，其他时间，我连她的电话都打不通。她要是想藏起来，我怎么找得到？”
3.
这话是真的。
我和何婉是19岁认识的。
当时我们都在曼谷的华人餐馆打工。
她长得好看，我那时候觉得，能娶到她是我这辈子的运气。
后来她怀了孕，我们奉子成婚，没钱养孩子，就商量着把孩子交给我爸妈带，我们一起去曼谷市区挣钱。
可去了市区没半年，何婉就变了。
她嫌餐馆工资低，辞了职，说要去做演员。
一开始还跟我报平安，后来就越来越少联系，每次回来，身上都带着香水味，说话也越来越冲。
有一次我问她“到底在做什么演员”。
她直接翻了个白眼：“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我能挣钱，你在家带好孩子就行。”
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家庭主夫。
每天带孩子、买菜、做饭、写小说。
何婉偶尔回来一次，也只是跟孩子说说话，我们交流甚少。
我心里憋屈，偶尔会跟她吵几句。
可吵架归吵架，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
毕竟她是孩子的妈妈。
更重要的是，她的钱能让我和孩子活下去，我没必要跟她拼命。
4.
“你不知道？”
陈警官冷笑一声，
“你丈母娘说，你因为何婉挣钱比你多，经常跟她吵架，还动手打她。你儿子女儿的证词，也跟她说的对上了。现在证据链都快形成了，你还嘴硬？”
“孩子的话能信吗？”
我急了，
“他们才几岁？我丈母娘教他们说什么，他们就说什么！你们警察办案，就靠几个小孩子的胡话？”
陈警官的脸色沉了下来，拍了下桌子：
“安杨，我劝你老实点。现在是给你机会，如果你主动交代藏尸地点，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要是等我们找到证据，你就没机会了。”
“我没做过，怎么交代？”
我也来了脾气，
“你们要是有证据，就直接抓我；要是没有，就别在这浪费时间。”
陈警官盯着我看了几秒，没再说话，起身摔门走了。
审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灯光惨白，照得我头晕。
我靠在椅子上，想着吴梅的脸，想着孩子刚才的录音，心里又气又冷。
我亲手带大的孩子，怎么会帮着外人害我？
是我平时对他们太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