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的消息提示音从早响到晚,我和林薇从一开始的好奇围观,到后来的麻木刷屏,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
“老公,”林薇某天晚上窝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刷着微信群,“我感觉我们不是来安居乐业的,我们是来跑龙套的,还是那种连盒饭都没有的群演。”
我深表同意:“而且演技严重拖了全小区的后腿。”
我们俩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梦想中的家吗?怎么感觉比上班还累?
然而,这一切,还仅仅只是序幕。真正的“大戏”,还在后头。
2 一颗鸡蛋引发的“血案”
平静(如果每天在京剧、话剧和人生教诲中穿梭也能算平静的话)的日子被一颗鸡蛋打破了。
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我正梦见自己成了亿万富翁,准备收购这个破小区然后把所有戏精都……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门外站着楼下的张奶奶,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颗……摔烂的生鸡蛋。蛋液黏糊糊地挂在塑料袋上,看着有点恶心。张奶奶脸色铁青,嘴唇哆嗦,那表情不像拎着鸡蛋,像拎着一颗炸弹。
“小李!你看看!你看看!”她把袋子几乎怼到我脸上,“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吓了一跳:“张奶奶,这……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张奶奶声音拔高,带着哭腔,“从你家阳台扔下来的!差点砸到我头上!我早上刚洗完头,准备去楼下小花园练太极,这要是砸中了,我这条老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看不起我们老年人,嫌我们碍事,但也不能下这种毒手啊!”
我瞬间清醒了:“等等!张奶奶,您别激动,这绝对不可能是我家扔的!我和林薇昨天加班到很晚,回来就睡了,阳台都没去过!”我心里叫苦不迭,这口黑锅来得也太突然了。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就是从这个方向掉下来的!”张奶奶不依不饶,手指着上方,情绪非常激动,仿佛我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凶手。
动静引来了对门的王阿姨。她穿着练功服,显然是刚“咿呀”完,精神抖擞地出来看热闹。她瞅了瞅张奶奶手里的鸡蛋,又瞅了瞅我,慢悠悠地开口:“小张啊,话不能这么说。7楼就他们两家(我和楼上),小李两口子看着是老实孩子。倒是楼上那两位……”她拖长了调子,意味深长地向上瞥了一眼,“天天在家摔摔打打的,情绪不太稳定啊。”
得,王阿姨一句话,直接把战火引向了楼上的话剧夫妇。
这时,楼上的男演员,赵老师(听说他姓赵),大概是听到楼下吵嚷,也开门探出头来:“怎么了这是?”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脸上还带着没卸干净的舞台妆(也可能是黑眼圈),确实显得有点“情绪不稳定”。
张奶奶立刻调转枪口,举着鸡蛋袋子对赵老师控诉:“小赵!是不是你们家扔的鸡蛋?!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赵老师一脸懵:“鸡蛋?什么鸡蛋?我扔鸡蛋干嘛?我剧本还没背完呢……”他老婆,孙老师,也挤到门口,同样穿着睡衣,眼睛红肿,好像刚哭过一场(也可能是对戏对的)。她怯生生地说:“张阿姨,我们虽然平时动静大了点,但绝对不会高空抛物的,太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