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后悔?慕晚,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我们只会庆幸,终于摆脱了你这个累赘。”
她走了。
我拿起那个信封,抽出里面的钱,又塞了回去。
我不需要。
从今以后,我靠自己。
我背着书包下楼,客厅里的盛宴还在继续。
没有人看我,没有人跟我道别。
我像一阵风,悄无声息地飘出了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走到门口,我回头望了一眼。别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但在我的视野里,二楼最深处的祠堂方向,一股浓郁的黑气,正冲天而起。
那位“老祖宗”饿了。
我勾了勾唇角,转身没入无边夜色。
2.
我在城中村租了个便宜单间。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但窗户很大,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洒进来。
我躺在床上,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十年来,魂契像一条毒蛇,日夜不停啃噬我的生命力。
我总是手脚冰凉,畏寒怕冷,即便盛夏也要穿着长袖长裤。
现在,那条毒蛇走了。我的身体正慢慢回暖。
第二天一早,刺眼阳光将我叫醒。
我看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有些恍惚。
原来,没有阴气缠身的日子,这么明亮。
我找了份在图书馆整理书籍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很清闲。
馆长是位和蔼阿姨,看我脸色苍白,总会多照顾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脸颊有了血色,手脚也变得温暖。
我甚至还交到了一个朋友,是图书馆同事,叫小优。
她性格开朗,像个小太阳,总能逗我笑。
就在我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时,我妈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声音尖锐又刻薄。
“慕晚,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有些莫名。
“什么?”
“你还给我装傻!你哥,你哥他最近总是做噩梦,生意上也不顺,是不是你在背后诅咒他?”
我拿着电话,走到窗边。
外面阳光正好,几只麻雀在电线上叽叽喳喳。
“我没有。”
“你没有?除了你这个扫把星,还有谁会这么恶毒!我警告你,慕晚,你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她说完,狠狠挂了电话。
我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心里一片平静。
开始了。
“老祖宗”已开始讨要他的祭品。
慕朗的好运,本就是从我这里偷走的。
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
过了几天,江月吟找到了我工作的地方。
她穿着香奈儿最新款套装,画着精致的妆容,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
图书馆里很安静,所有人目光都投了过来。
“慕晚,你还真有脸在这里待着。”
她上下打量我,眼里充满鄙夷。
“穿得像个村姑,慕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整理着手里的书。
她见我不理她,更加来劲。
“我警告你,离朗哥远一点。他现在遇到的麻烦,肯定都跟你有关。你最好安分点,不然,我有的办法让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我抬起头,看向她。
她脖子上,戴着一条和我哥那块玉佩同款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