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时,一个身影轻轻靠近。
是白雪。
她在我身边坐下,迟疑了片刻,然后伸出手,轻轻将我连人带大衣拥住了。
我猛地一僵。
她的身体很凉,但并非我想象中那种冰寒刺骨,而是一种温凉的、柔软的触感。奇異的是,那温凉似乎能穿透我身上层层的衣物,一点点驱散那要命的酷寒。一股极淡极淡的、像雪后初霁的空气般的清冽气息包围了我。
我的僵硬慢慢缓解,剧烈的颤抖也渐渐平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感笼罩下来。疲惫和温暖共同作用,意识沉甸甸地往下坠。
“睡吧。”她的声音极轻,像片羽毛落在耳边,“雪停了,就能找到路了。”
在那令人安心的清凉怀抱和催眠般的雪落声中,我沉沉睡去。
那一觉睡得很沉,无梦。
我是被从门缝和墙壁裂隙里透进来的天光照醒的。睁开眼,庙里一片透亮,外面风停了,雪停了,一种巨大的、属于雪原的寂静笼罩着四野。
火堆早已熄灭,只剩下一小堆灰白的余烬。
我坐起身,身上盖着的大衣滑落。然后我愣住了。
身边是空的。
那件我垫在身下的白色男式棉外套还在,但白雪不见了。
庙堂就这么大,一眼望穿。我站起身,喊了一声:“白雪?”
只有我的回声在小小的庙里荡了一下,消失了。
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我。我推开门,清冽寒冷的空气猛地灌入肺腑。门外是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雪地上,只有我昨晚踉跄跑来时留下的一行脚印,早已被风吹雪盖得模糊不堪。除此之外,四周洁白平整,再也没有任何足迹。
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疯了一样在庙里庙外转了好几圈,喊着她的名字。回应我的只有松枝上积雪坠落的噗噗声。
重新回到庙里,心慌意乱,目光扫过冰冷的地面,最终落在火堆旁——那里,整整齐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