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她这个月第五次加班了，前几次加班到十点多，张莉连一句“辛苦”都没有，反而还会在第二天早上挑剔她的报告“不够精简”。“又被张姐‘特殊关照’了？”旁边工位的周玲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语气里带着半真半假的同情，眼底却藏着一丝幸灾乐祸。周玲比她早入职一年，平时总爱打听同事的八卦，之前李沐被辞退时，她也是第一个凑过来跟林瑜说“李沐肯定是得罪张莉了”。
林瑜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接话。她心里清楚，在扬星科技的市场部，张莉就是“土皇帝”，谁要是敢得罪她，没好果子吃。前两个月被辞退的李沐，就是因为在一次项目里跟张莉的意见不合，后来就被安了个“工作态度不端正、数据出错导致项目延误”的罪名，绩效打了最低分，最后被迫离职。李沐走的时候，还特意提醒过她“离张莉远一点”，可她一个新人，根本没资格选择跟谁合作。
下班时间一到，办公室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个加班的同事。林瑜起身去茶水间冲咖啡，刚走到隔间门口，就听见两个销售部的同事在闲聊。“你听说了吗？公司把创科集团那个大客户给丢了！”一个男声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我今天去总监办公室送文件，听见王总跟张莉吵架，声音大得整个楼层都快听见了。”“怎么可能？创科可是我们公司的头部客户啊，去年光他们一家的订单就占了我们部门营收的三分之一！”
另一个女声拔高了些，满是惊讶，“到底怎么回事？是产品出问题了还是价格没谈拢？”“具体不清楚，但据说损失不止订单钱，创科还放话要跟我们终止所有合作，连董事长亲自打电话道歉都没用。”男声压低了声音，“我听我组长说，这次至少损失几千万，关键是影响太坏了，其他客户都开始质疑我们的能力了。”
林瑜握着咖啡杯的手猛地一紧，滚烫的咖啡溅到指尖，她却没感觉到疼。创科集团她太熟悉了，入职时的新人培训里，讲师特意用创科的案例来讲“如何维护大客户关系”，说这是公司“最成功的合作案例之一”。她上个月整理销售数据时，还看到创科的订单量一直在增长，怎么突然就丢了？
回到座位，她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公司的数据库系统。作为数据分析岗的新人，她的权限很低，只能查看基础的销售数据和用户数据，涉及项目利润、客户沟通记录之类的敏感信息都看不到。但她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搜索了“创科集团”的关键词——页面跳出来的瞬间，她的心沉了下去：创科集团的账户状态已经从“活跃”变成了“暂停合作”，最后一笔交易记录停留在两个月前，最近的沟通记录一片空白。
“看什么呢这么认真？”张莉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林瑜吓得手忙脚乱地最小化窗口，心脏差点跳出胸腔。她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张姐，您还没走啊？”“忘了拿车钥匙。”张莉的目光扫过她的电脑屏幕，又落在桌上堆得厚厚的华东区销售报表上，语气带着几分催促，“华东区的销售数据整理得怎么样了？明天早上九点我要跟总监汇报，可不能迟到。”“正在核对最后一部分，应该能赶在明天早上之前弄完。”林瑜连忙回答，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