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危机那晚,父亲跪着求我:“姜楠,只有你能救姜家。”
我嫁给了京城最荒唐的纨绔江熠,众所周知他爱飙车泡吧,就是不会爱人。
新婚夜他醉醺醺挑开我的盖头:“一年后离婚,各玩各的。”
我反手将婚前协议拍在桌面:“第一条,每晚十点前回家。”
他嗤笑:“你管我?”
三个月后,他在酒吧被我当场逮住,朋友起哄:“江少妻管严啊!”
却见江大少单膝跪地替我擦去鞋上酒渍:“老婆,他们灌我酒。”
后来江家老爷子病重,他红着眼圈在病房外背商业数据给我听。
等到离婚日,我留下签好字的协议离开。
机场广播却突然响起:“江太太,您遗失了一件最重要行李。”
回头只见江熠举着喇叭喊:“丢了我,你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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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泼墨般的夜,雨声急促,敲打着姜家老宅书房那扇沉重的紫檀木窗棂。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扭曲了窗外摇曳的树影,一如姜楠此刻的心绪。
她背脊挺得笔直,坐在黄花梨木椅里,指尖是凉的。书桌上,一堆财务报表摊开着,密密麻麻的赤字像噬人的蚁群,啃噬着姜家数十年的基业。
空气里是她父亲惯用的雪茄味,但今日,那味道只余下灰烬般的焦苦。
“楠楠……”
声音是从下方传来的,带着一种被压垮的颤巍巍。
姜楠指尖一蜷,蓦然转头。
她年过半百的父亲,姜氏集团的掌舵人,此刻竟毫无征兆地矮了下去。他的膝盖磕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又刺心的一响。笔挺的西裤瞬间起了皱褶,如同他骤然佝偻下去的肩背。
“爸!”姜楠腾地站起身,去扶他。
父亲的手臂沉重得像生了锈的铁,他固执地跪着,抬起头,脸上是纵横的水光,分不清是汗,是泪,还是窗外漫进来的湿气。他眼底布满血丝,嘴唇哆嗦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艰难地抠出来:
“姜家……完了。资金链彻底断了……只有、只有江家肯伸手拉我们一把……”
姜楠的手僵在半空,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
“条件是……”父亲的声音低下去,充满了无尽的屈辱和哀恳,“江家那个小儿子……江熠……他点名……要你。”
“江熠”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空气里。
京城第一纨绔。声色犬马,浪荡不羁。他的名字永远和超跑引擎的轰鸣、酒吧的迷离灯光、以及换不完的女伴绯闻绑在一起。是这四九城里最鲜艳夺目的一滩烂泥。
父亲冰凉粗糙的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得几乎要掐进她骨头里:“楠楠……爸爸知道对不起你……可姜家上下几百口人,不能就这么散了……只有你能救姜家!算爸爸……求你了!”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面上。
那一声闷响,砸碎了姜楠世界里最后的支撑。她看着父亲花白的发顶,看着书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数字,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仿佛永不会停歇的冷雨。
她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绪,惊骇、抗拒、不甘、绝望,最终都被这冰冷的现实和父亲那一声沉重的磕响,一点点压了下去,碾得粉碎。
良久,她听到一个平静得近乎诡异的声音从自己喉咙里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