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
都穿着一身利落的黑色定制西装，面料考究，剪裁完美贴合身体曲线，既不失专业度，又隐约勾勒出柔韧有力的腰身和长腿。墨镜推在头顶，露出两张同样冷若冰霜、却极为出色的脸庞。
一个眉眼更深邃些，鼻梁高挺，唇瓣很薄，紧抿着，像是终年不化的寒冰。
另一个眼角微微上挑，带着点天然的媚意，但此刻被浓重的失望和严厉覆盖，目光锐利得能扎人。
冰、火二重天？哦不，是冰、冰二重天。
白彦的记忆立刻认出了她们——凌雪、凌霜。一对双胞胎姐妹，据说是孤儿，自幼被白家培养，身手顶尖，负责贴身保护原主安全，形影不离将近十年。名义上是保镖，但在白家，尤其是在原主面前，地位似乎有些模糊的特殊。
她们的目光先是落在跪地痛哭的刘伟脸上，那鲜红的掌印让她们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随即，两双冰冷的眼睛同时扫向还躺在床上的白彦。
那眼神里，没有对雇主、对主人的敬畏，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和一种“你又来了”的疲惫与嫌恶。
凌雪，那个眉眼更深邃的，率先开口，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又冷又硬，砸在地板上仿佛都能溅起冰碴子：“白彦，你又发脾气打人？”
凌霜，眼角上挑的那个，语气稍缓，但那股子兴师问罪的意味丝毫不减，甚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训诫：“小伟做错了什么，你不能好好说？张姨在白家服务了这么多年，你就一点情面都不讲？立刻向小伟道歉。”
躺在大床中央的白彦，缓缓地、缓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荒谬感达到了巅峰。
他甚至气极反静，脑子里异常清晰地闪过一个念头：这他妈是什么人间魔幻现实主义？他上辈子被项目经理甩锅，被甲方蹂躏，被老板画饼pua，好不容易穿成首富之子，开局先被保姆儿子碰瓷，接着被自家养了十几年的保镖……指着鼻子逼道歉？
这爽文剧本是不是拿错成虐主文了？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冤种？怎么混得这么惨？还是说这两个保镖其实早就被人策反了？
刘伟还在那呜呜咽咽，演技愈发投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凌雪凌霜姐妹俩的目光如同四把冰锥子，锁定着他，等待他“认错服软”。
空气凝固了几秒。
然后，白彦笑了。
不是原主那种暴躁易怒的冷笑，也不是憋屈隐忍的苦笑，而是一种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恍然大悟，又混合着极度讥讽的轻笑。
他掀开那床柔软得过分的天鹅绒被子，赤脚踩在柔软昂贵的手工波斯地毯上，缓缓站起身。这具身体比他前世那具被掏空的身体高了半个头，比例极好，站起来时自然而然地带着一种迫人的气势。
他没看地上哭嚎的刘伟，径直走向堵在门口的凌雪和凌霜。
姐妹俩似乎没料到他是这个反应，眉头蹙起，下意识地微微挺直了背脊，像两只警惕的猎豹。
白彦在她们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目光在两人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冷艳脸蛋上慢悠悠地转了一圈。
“呵，”他又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刘伟的抽泣，“让我道歉？”
他顿了顿，像是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尾音拖长，带着点玩味的残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