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十七岁,明日卯时要亲手把师傅削成人彘。

今晚探牢,她咬开我裤腰,把忘生蛊渡进我嘴里,舌尖顶到我喉结。

她四肢锁链叮当,像催更鼓。

若我刀偏一分,她活我残;若刀不偏,她死我为忠臣。

鼓响前,我要先选哪条命垫她重生。

【正文】

第1章

我从地牢回来,刑堂的风灯把我的影子拖得又长又碎。

今夜无星,只有风。

风里有股血腥味,是宗门提前洒在刑台下的狗血,为了明日的“成人礼”驱邪。

我的成人礼,是把师傅做成人彘。

刑堂首座的弟子,柳莺,提着一盏琉璃灯等在我的院外。

她穿一身素白孝衣,仿佛师傅已经死了。

“师兄,你可算回来了。宗主和长老们都在等你。”

她走近,那张总是带着三分怜悯、七分无辜的脸上,眼底藏着一丝兴奋。

“宗主说,明日行刑,关乎我青云宗百年声誉,更是师兄你向朝廷表忠心的关键时刻,万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我没说话,径直往里走。

她跟在我身后,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师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毕竟是养育你十年的师傅……可她私通逆王,这是叛国的大罪。你亲手行刑,是为大义灭亲,天下人都会理解你的。”

她口中的“理解”,是等着看我如何一刀一刀,将那个教我写字、教我练剑、会在我生病时骂我“废物”却又整夜守着我的女人,削成一个血肉模糊的坛中之物。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你穿孝衣做什么?”

柳莺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睫,捏着衣角,委屈地开口:“我……我只是替师兄难过。师傅待你恩重如山,如今却……我穿着素服,也算是……送她一程。”

她顿了顿,抬头怯生生地看我:“师得有错,弟子不能不辨是非。师兄,你可千万别犯糊涂,为了一个叛国的妖妇,搭上咱们整个支脉三百条人命啊。”

“妖妇?”我重复着这个词,喉结里的那枚蛊丸似乎动了一下,冰凉刺骨。

柳莺以为我动摇了,赶紧上前一步,握住我的胳膊:“师兄,外面的人都这么叫她!说她用媚术迷惑了逆王,才让他起了不臣之心!要不是她,我们青云宗怎么会蒙受此等奇耻大辱!”

她靠得很近,身上清甜的熏香混着院外飘来的血腥气,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师兄,你别怪我说话直。其实……这对你来说是好事。”

柳莺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

“你想啊,只要没了她,你就是刑堂唯一的继承人。宗主最看重的就是你,以后……以后整个青云宗,都会是你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手顺着我的胳膊往上滑,指尖带着试探的温度。

我甩开她的手。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门框上。

“师兄!”她惊呼,眼圈瞬间就红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你打我?”

我看着她那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只觉得无比厌烦。

“滚。”

一个字,从我齿缝里挤出来。

柳莺的脸白了又青,她大概从未被我如此对待过。

她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没掉下来,反而化作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