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知道,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魔影西趋,枯骨铺路,这场黑暗的征伐,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第二章:先锋陷桥,魔君一怒
济水的寒气顺着河谷往上翻涌,武关的轮廓在阴云下愈发森然。关前的石桥横跨幽深的涧水,桥石表面蒙着一层暗绿色的苔藓,凑近便能闻到一股腐朽的腥气 —— 那不是普通的潮湿味,更像是某种地底怨气凝结的腐蚀气息。殷开山勒马立于桥头,马鞭指向关楼,语气中带着急功近利的兴奋:“关上隋军不过万人,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他身后的士兵却莫名发怵,涧水深处漆黑如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有新兵忍不住嘀咕:“这水…… 怎么凉得刺骨?” 话音未落,关楼之上突然响起梆子声,数十张强弩同时探出,箭簇在阴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紫色 —— 那是淬了腐骨毒的征兆。
“放箭!” 郝道衡的怒喝从关楼传来,弩箭如雨般倾泻而下。唐兵猝不及防,数十人惨叫着中箭倒地,伤口瞬间溃烂流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殷开山慌忙下令后撤,战马受惊嘶鸣,蹄子踏在桥石上发出 “咚咚” 的闷响,竟有几块松动的桥石坠入涧水,溅起的水花沾在衣上,瞬间留下深色的腐蚀痕迹。
“废物!” 殷开山怒骂着回营报信,脸色因羞愧与恐惧涨得通红。
李世民率亲卫赶到时,涧水正泛起细碎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搅动。他勒马立于岸边,黑袍被寒风掀起,目光扫过那座看似坚固的石桥,指尖传来一丝不祥的悸动 —— 这桥绝非自然腐朽,分明是被地底阴气侵蚀,或是有人暗中破坏过。
“二公子,这桥……” 刘弘基刚要劝阻,李世民已拍马冲上石桥。就在马蹄踏上桥心的瞬间,“咔嚓” 一声脆响,桥石突然塌陷,战马前蹄深陷,发出痛苦的嘶鸣。
“不好!” 李世民纵身跃起,堪堪落在桥边的石墩上。尚未站稳,涧水之中突然闪过数道苍白的影子,仿佛有无数手臂在水下挥舞,想要将他拖拽下去。他心中一凛,前世从未听过武关有此异状,难道是屈突通暗中布下的邪术?
“杀了他!” 郝道衡率五百隋兵从关楼冲下,长枪直指李世民。隋兵的眼神带着疯狂,显然也被这诡异的氛围影响,只想拼个鱼死网破。
李世民拔剑格挡,枪剑相交的瞬间,他突然察觉到对方气息的紊乱 —— 恐惧早已瓦解了隋兵的战意,剩下的只是困兽犹斗的疯狂。就在郝道衡的长枪即将刺中他咽喉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郝道衡的后心。
“将军!” 隋兵惊呼着回头,只见薛侃策马立于岸边,弓还未收。李世民抓住时机,剑随身走,瞬间斩杀三名隋兵,余下的人见状四散奔逃。
“拿下武关!” 李世民怒喝一声,亲卫们如猛虎下山般冲上关楼。失去主将的隋兵早已魂飞魄散,纷纷扔下兵器投降,关楼之上很快竖起了唐兵的黑旗。
中军大帐内,烛火被一股无形的寒气逼得微微颤抖。李世民端坐主位,手中把玩着那支淬毒的弩箭,毒素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殷开山跪在帐中,头埋得极低,冷汗浸透了铠甲。
“殷开山,” 李世民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父命你为先锋,令你‘逢山开道,遇水叠桥’,你就是这样办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