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心疼和薄怒。
“是顾泽年送我来的？”林晚下意识地问。
江辞冷笑一声。
“他？他巴不得你死在那个鬼地方。”
“是我一个朋友在墓园工作，看到你晕倒了，给我打了电话。”
林晚沉默了。
心中，最后一点可笑的期待，也破灭了。
“谢谢你，学长。”
“跟我还客气什么。”江辞递给她一杯温水，“我听说了，你的事。”
“顾泽年那个混蛋！他简直不是人！”
“林晚，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任由他欺负？”
林晚喝了口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
她看着窗外，眼神空洞。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办？”
“录音在他手上，我百口莫辩。”
“杀人凶手的罪名，已经扣死了。”
江辞看着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又气又心疼。
“谁说你百口莫辩了？”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放在她面前。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
林晚疑惑地打开文件。
第一份，是沈月当晚的尸检报告。
上面清楚地写着：死者体内含有超高浓度的酒精，和一种名为‘天使之吻’的致幻类药物。在车祸发生前，死者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
林晚的瞳孔，骤然紧缩。
第二份，是车祸的事故鉴定报告。
结论是：车辆的刹车系统，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
这不是一场意外。
是谋杀！
林晚的呼吸，都停滞了。
第三份，是一叠照片。
照片上，是沈月和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举止亲密，出入各种高档酒店。
照片的右下角，有清晰的日期。
就在她出车祸的前几天。
“这个男人，叫王东，是江城有名的地产大亨，也是顾泽年的死对头。”
江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据我调查，沈月回国后，一直被他包养着。车祸当晚，她就是去赴王东的约。”
“所以，有两种可能。”
“一，是王东下的手。因为沈月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商业机密。”
“二……”
江辞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
“对方的目标，可能根本就不是沈月。”
“那辆车，是顾泽年的。”
“有人想杀的，是顾泽年。沈月，只是一个替死鬼。”
轰！
林晚的脑子，像被扔进了一颗炸弹。
她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照片，浑身发冷。
原来……
这才是真相。
那个被顾泽年捧在手心，视为珍宝的白月光，不过是一个私生活混乱，被人包养的捞女。
而她所谓的“死”，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何其讽刺！
林晚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到底，都为了些什么啊？
为了一个虚假的爱情，为了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为了一个肮脏的真相……
她赔上了自己的事业，尊严，和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值得吗？
“林晚，你冷静点。”江辞担心地看着她。
林晚止住笑，擦掉眼泪。
她抬起头，看着江辞，那双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重新燃起了光。
那是一种，淬了火的，冰冷的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