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晃着手机，屏幕上是购房定金收据：“哥，毁约定金不退，两万块你赔得起吗？”
顾程阳笑着劝和：“羡哥，我查过，北京程序员工资中位值28万，你节约点，两年就能攒够。别因小失大，伤了亲情。”
我单手插兜，等他们把话说完，才淡声问：“合同带来了吗？”
林美娟以为我松口了，立刻从袋子里掏出厚厚一叠《个人购房借款合同》，连签字笔都准备好了。
我接过来，随手翻到“共同还款人”那栏，目光落在金额上——600,000.00，期限30年，利率5.45%。
“每月还3393元，对吧？” 我语调平静。
王经理从大堂沙发那边赶来，递上工作证：“林先生，如果确认无误，请在这里签名并按手印。”
镁光灯闪了一下——顾程阳举着手机在录像：“留个纪念，回头我剪个Vlog，叫《亲情合作买房记》。”
我抬眼，目光掠过镜头，落在林浩脸上：“房本写谁？”
“写我！” 林浩理直气壮，“我结婚用房，当然写我名。”
“装修、家电、车位也我出？”
林美娟抢着答：“你当哥的出点装修怎么了？人家女方要求全屋智能！”
小姨补刀：“以后你回县城也有地方住，写谁名不一样？”
我点点头，忽然轻笑一声，抬手——“嘶啦”一下，合同被我从中间撕开。
“你干什么？！” 林美娟尖叫。
“嘶啦——” 我又撕了一下，合同直接裂成四瓣。我把碎纸拍在林浩胸口：“定金两万，我赔。”
四周一下安静了，顾程阳还举着手机，却忘了按按键。
“林羡！你疯了！” 林美娟扑过来要抓我领口，被保镖侧身挡住。
王经理扶了扶眼镜，尴尬地往后退：“那……那贷款我们再评估。”
小姨拍着大腿嚎：“不孝子啊！亲弟弟都不帮，你天打雷劈！”
我抽出湿巾擦手，声音又冷又清：“法律规定，共同还款人须自愿。我不愿，谁逼谁违法。”
林浩脸涨得通红，猛地推了我一把：“你他妈装什么成功人士！北京混不下去的loser，回县城装大爷？”
顾程阳假意拦着林浩，转头对围观的人喊：“大家别见怪，他压力大，理解理解。” 明着劝和，实则把“失败者”的标签往我身上钉得更死。
我掸了掸被拽皱的袖口，目光扫过顾程阳胸口的工牌，语气淡得像冰：“P7？云智能事业群？KPI完成率不到60%，被警告两次，还有空录Vlog？”
顾程阳瞬间卡壳了——这是他的内部绩效，我怎么会知道？
我没理他，看向林浩：“你要装修、要车位、要智能家居，可以——” 我抬腕看表，“十点整，迎宾馆发布会现场，有惊喜。敢来吗？”
说完，我转身朝门口走，保镖跟在身后。林美娟想追，被大堂保安礼貌拦下：“女士，请勿喧哗。”
酒店外，助理拉开车门，汇报着签约流程。我上车，最后往玻璃门里望了一眼——林美娟正指着保安破口大骂，林浩拿着碎合同手足无措，顾程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车窗升起，挡住了外面的喧嚣。我轻敲扶手：“让媒体把摄像机对准观众席，今天我要送他们一场直播式打脸。”
车子发动，黑色商务车往迎宾馆开。那里，红毯、礼炮都备好了，五十亿产业园的巨幅背景板立得很高，主屏幕上循环播放着九霄智源的宣传片——片头第一帧，就是我的侧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