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来！”
我有些恍惚。
是以，阮宁扯了我许久，我才反应过来。
她眼尾泛红，一次次恳求。
或许，她真的变了。
但我不想原谅。
我挥开她的手，“对人，我当然不忍心。”
“可你不算的。”
3
我很后悔高三转学。
遇到了阮宁。
或许是我马尾扎的太高。
跑步姿势太丑。
她不喜欢。
所以，她开始带头霸凌孤立我。
纪铮便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会擦掉我桌凳上的红墨水。
暴打造我黄谣的男生。
坐在我旁边，笑着说，“新同桌，你好。”
阮宁便发疯，扫落一地书本，“纪铮，我们才是青梅竹马！”
纪铮淡漠抬眼，反唇相讥，“所以呢？”
有纪铮在，那些霸凌渐渐消失。
即使，我依旧没朋友。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可高考前，还是被绑了。
回忆像是卡顿的胶卷，生涩干瘪。
我伸手，摸着纪铮眉骨。
那是他为救我留下的。
纪铮笑着攥住我的手，柔声哄着，“早就不疼啦。”
他替我挑鱼刺、剥虾，修长的骨节便沾了荤腥。
这样的小事，他做了七年。
保姆陈妈笑道，“先生对夫人，当真好。”
“先生自己都有洁癖呢。”
我咬了一口虾。
可胃里翻涌，实在难以下咽。
纪铮便接过，吃掉剩下的部分。
他笑盈盈，“很甜。”
他是我的丈夫。
我试管成功了。
我胃癌晚期了。
我应该依靠他，应该告诉他的。
可两个似乎都不是好消息。
于是，我轻声询问，“纪铮，阮宁出狱了吗？”
4
纪铮眼底笑意淡了些。
然后，他擦干净手，抱我入怀。
“最近不开心吗？”
他小心翼翼，轻声询问，“才想起伤心事？”
“都过去了，有我在，别怕。”
我抬头，重复，“纪铮，阮宁出狱了吗？”
餐桌上死掉的鱼在看我。
我在看纪铮。
他移开视线，默然许久，“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她的……”
我忽然很累，没耐心再听，“我累了。”
纪铮愣了一瞬，“我抱你上楼。”
我侧身，躲开，“不了，纪铮，你身上有点臭。”
“去洗澡吧。”
纪铮抿唇，没说什么。
他起身，去了浴室。
水声渐急。
我去了书房，打开了他的电脑，没有密码。
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照片、视频，让阮宁那么害怕。
也想让自己死心。
可翻遍桌面。
都是公司文件。
我咬着指尖，心烦意乱。
浴室水声快停了。
只剩最后一个可能性了。
我颤着手，点开了“知夏”文件。
这是纪铮专门建的。
他说，要把我们之间美好的记忆全部留存。
映入眼帘，是我们的结婚照。
纪铮跪地，虔诚吻我的手。
我移开眼，点开视频。
是结婚当天拍的。
那时，我刚被侵犯，面对亲朋好友的祝福，也只会缩在纪铮怀里。
恐惧无措。
镜头里，纪铮一直攥着我的手，嘴唇贴着我耳边。
轻声哄我，“别怕。”
“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