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案发当晚你在哪?” 衙役追问。

“在外地送铁器。” 苏明掏出驿站凭证,“我昨日辰时坐马车去邻县,戌时才回来,车夫能作证。”

我们立刻传车夫,车夫证实苏明确实全程在车上,中途没下车。

可玉佩的存在、苏明和苏清沅的接触,还是让他成了疑犯。

阿辰皱眉:“会不会是他提前回来,杀了苏小姐再走?”

我摇头:“邻县到京城,最快也要四个时辰,他辰时走、戌时回,时间对不上。而且他若是凶手,没必要把自己的玉佩留在现场 —— 太明显了,像故意放的。”

我回到仵作房,重新查苏清沅的衣物。

在她淡粉襦裙的下摆,我发现了一道细微的勾痕,像是被玉佩边缘刮的。

用强光照射时,勾痕里残留着一点铁屑 —— 和苏明铁匠铺的铁屑成分一致。

“这不是意外刮的。” 我对阿辰说,“像是有人故意把玉佩塞进她香囊,不小心勾到的。”

这时,县衙药铺的宋大夫来了。

他手里拿着个瓷瓶:“林仵作,苏小姐指甲里的碎屑验出来了,是人血,不是苏明的,也不是沈砚秋的 —— 是柳文彦的!”

我猛地抬头:“你确定?”

宋大夫点头:“我用银针试过,碎屑里的血和柳文彦之前受伤时留的血样,反应一模一样。”

3.

线索突然转向柳文彦,可他却有不在场证明 —— 案发当晚,他说自己在礼部加班,有同僚作证,还留有批阅的公文。

“会不会是他买通了同僚?” 阿辰问。

我没说话,翻出苏清沅的尸检报告。

之前宋大夫说,苏小姐体内有蒙汗药残留,当时推测是柳文彦在她的茶水时下的。

可重新核对时,我发现了个疑点:苏清沅血液里的蒙汗药浓度很低,只够让她轻微头晕,不足以让她失去反抗能力;而她颈间的掐痕很深,说明凶手用了很大力气 —— 这不合常理。

“再去验一次,重点看蒙汗药的种类。” 我把苏清沅的血液样本交给宋大夫。

等待结果时,衙役突然来报:“林仵作!沈砚秋公子在他城外别院里上吊了!”

我们赶到别院时,天已黑透。

别院里静得很,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走进正房,就看见沈砚秋吊在房梁上,穿白衫,舌头吐出来,脸色青紫 —— 看着像自杀。

我走上前,先查他的颈部。

索沟很深,边缘有摩擦痕迹,可颈后却没有受力痕 —— 若是自缢,颈后该有索沟才对。

“放下来。” 我对衙役说。

衙役解开绳子,沈砚秋的尸体落在地上 —— 他的裤脚是湿的,地上还有个空酒坛。

“他死前喝了酒?” 阿辰问。

我蹲下身,闻了闻他的口鼻 —— 有酒味,可胃里却没多少酒气,像是死后被灌进去的。

再看他的手腕,有几道浅浅的勒痕,不是绳子造成的,像是被人用手掐的。

“这不是自杀。” 我站起身,“是被人勒死后,吊上去伪装的。”

阿辰瞪大了眼:“凶手是谁?难道是柳文彦?”

我没回答,仔细查房间。

角落里有个湿拖把,地面擦得很干净,可门把手上,却有个淡淡的指印 —— 用印泥拓下来后,我发现和柳文彦公文上的指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