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至于我,”我再次对上她的视线,一字一句,既是承诺,也是警告,“我会把他,视如己出。”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那些监视的眼线,在确认了房内再无争执声后,终于悄然退去。

宁月死死地咬着唇,半晌,她端起那杯我塞给她的酒,闭上眼,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她苍白的唇角滑落,像第二道烛泪。

我知道,这场以婚姻为名的交易,达成了。

我们这艘危机四伏的同盟之舟,就此启航。

第二章:“忍”字为刀,初入险境

不出三日,我“萧青梧”这个名字,就在大理寺传遍了。

当然,是以一种极其不光彩的方式。

“萧大人,您当心脚下。”

我点头哈腰,抢在所有人之前,为顶头上司大理寺卿撩开了轿帘。

“萧大人,您看下这份卷宗?”

我笑脸相迎,从同僚手中接过最棘手的案子,毫无怨言。

“萧大人,听说您文采斐然,下官这有份给夫人的寿文,还请您……”

我二话不说,提起笔来,洋洋洒洒,谀词如潮。

于是,不出半月,我便有了个新绰号——“萧能忍”。

一个能忍上司的脸色,能忍同僚的排挤,能忍一切腌臜事的软骨头。

我需要这个名声,就像鱼需要水,狼需要伪装成羊的皮。

直到那天,顾思源的出现。

他像一团乌云,带着嚣张的雷鸣电闪,闯进了大理寺肃穆的公堂。

“人呢?

告本公子的那个贱民呢?

给小爷我滚出来!”

他一脚踹翻了堂前的鸣冤鼓,上好的皮面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响。

我正躬身给寺卿大人续茶,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我却浑然不觉。

是他。

顾秉谦的独子,顾思源。

那张脸,和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爹有七分相似。

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滔天的恨意几乎要从我的胸腔里喷涌而出,但我死死掐住掌心,脸上依旧是那副谦卑温顺的笑。

寺卿大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堂上堂下,所有官员都垂下眼,假装自己不存在。

就在这时,我放下茶壶,主动上前一步,对着顾思源深深一揖。

“顾公子息怒。

下官大理寺评事萧青梧,奉命专审此案。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冲撞了公子的宝马?”

一句话,我便给这案子定了性。

不是他纵马伤人,而是“人冲撞马”。

顾思源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

好!

好一个冲撞!

你小子,很上道!”

公堂之上,那断了腿的少年被人抬着,他年迈的父亲跪在一旁,老泪纵横:

“青天大老爷啊!

明明是他……是他纵马行凶,撞断了我儿的腿啊!”

我缓缓走到老人面前,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老丈,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京城御道,何其宽广,你儿子偏偏就走到了顾公子的马前,这不是冲撞,是什么?”

“我……”

老人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没再看他,转身对着堂上惊堂木一拍,朗声宣判:

“本案事实清楚!

刁民陈氏之子,冲撞权贵,致其惊马,本应重罚!

念其已有伤在身,故免去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