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亮出医书内页:“七二年事故是故意修改药方。赵福满调包了附子药包?”
“不止。”陆明远从怀里掏出半本账册,“看看这个。”
泛黄纸页记录着1972年县医院药品采购单。葡萄糖注射液进货量五百瓶,实际入库仅三百。另二百瓶的签收人写着“林保山”。
“但父亲从不经手采购。”
“所以这才是关键。”陆明远指尖戳向角落印章——“赵福满代签”。
窗外忽然闪过人影。苏婉吹熄油灯,两人隐入药柜阴影。
秀英的嗓音飘进来:“爹,陆队长肯定藏了账本……”
赵福满的冷笑:“搜干净医疗站。特别是林保山那本破书。”
脚步声远去。陆明远突然攥住苏婉手腕:“你早知道我身份。”
“军医不会在袖袋藏战术刀。”她触到他腰间硬物,“信号弹也是军用的。”
沉默像绷紧的纱布。他终于开口:“1972年7月15日,我姐陆明玉死于所谓葡萄糖过敏。但她是Rh阴性血,当年全县只有她一人是这血型。”
苏婉想起相片后的日期:“我爹在事故后调离县医院。”
“因为他在尸检报告发现疑点——所有死者血管出现溶血反应,根本不是过敏。”陆明远声线发沉,“有人用蒸馏水替换葡萄糖,又加入溶血性药物。”
“为什么?”
“Rh阴性血是天然血库。”他喉结滚动,“当时有位大人物需要定向供血……”
苏婉突然翻开医书。1972年7月14日的处方记录被撕掉半页,残存着“明玉”二字。
“你姐是父亲病人?”
“最后那位。”陆明远抽出张相片。穿病号服的姑娘笑着,胸前别着红旗牌钢笔——宝蓝色绸带扎成一朵花。
与死者手中的绸带一模一样。
苏婉摸出衣兜里的APC药片:“这是你姐的?”
“她头痛时专用这药。”陆明远骤然抬头,“哪来的?”
“赵福满的奖品钢笔盒里。”苏婉顿了顿,“但秀英刚才试图偷走它。”
夜枭啼叫穿透窗纸。陆明远突然用战术刀划开医书封底夹层——牛皮纸内嵌着张显微胶片。
对着灯光,现出六份血液检测报告。每份都标注着“急性溶血反应”,签署医师:林保山。
“真相在这里。”他指尖发颤,“我姐的血样报告写着:检出低渗溶液与植物皂苷。”
“皂苷提取自柴胡……”苏婉想起后山那片柴胡地,“赵福满的肥料厂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