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着陈丽，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
陈丽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尖锐又刺耳，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我清醒得很！李秀兰，我比你们所有人都清醒！”
她指着病床上的小雅，又指着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怨毒又扭曲。
“我早就说过，她就是个讨债鬼！现在报应来了，不是吗？你们李家的报应！”
“你闭嘴！”李明终于反应过来，他扬起手，想打她。
陈丽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她凑到李明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什么。
我只看到李明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李明，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陈丽甩开他，眼神阴狠，“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她连多一秒都没有停留，转身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她“砰”的一声摔上，震得墙壁都在抖。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崩溃的儿子，还有病床上茫然无措的孙女。
李明抱着头，蹲在地上，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我抱着瘦弱的小雅，身体冷得像一块冰。
陈丽那句“你们李家的报应”，和李明瞬间煞白的脸，像一根毒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心里。
我隐约感觉到，这件事，绝对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
小雅的病，像一个被拉开的引信，即将引爆一个我完全无法想象的，巨大的秘密。
我看着怀里孙女苍白的小脸，心里的悲痛和绝望，正一点点凝结成一种冰冷的、坚硬的东西。
那东西，叫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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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住院了。
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她一天天消瘦下去，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反复煎熬。
陈丽，从那天摔门而出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李明整个人都垮了，他每天就坐在病房的角落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我打他，骂他，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有一天，我抢过他的手机，准备再给陈丽打电话，却看到屏幕上陈丽发来的一条短信。
“别问，问就是你活该。”
短短几个字，没有温度，只有淬了毒的冰冷。
李明的手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看着他这副窝囊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更多的，是心寒。
我开始觉得，我这个儿子，有些不对劲。
每次我问起小雅到底是怎么感染的，他都神情闪烁，眼神躲闪。
“妈，您别问了，医生说……可能是输血感染的。”他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输血？小雅什么时候输过血？我怎么不知道！”我追问。
“就是……就是有一次感冒发烧，比较严重……”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看我。
他在撒谎。
我自己的孙女，我比谁都清楚，小雅从小身体就好，连吊瓶都很少打，更别提输血了。
李明和陈丽，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
我不再指望从李明嘴里问出什么，我决定自己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