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拼命回忆。
我想起小雅出生前后，陈丽的种种反常。
她怀孕的时候就情绪很不稳定，经常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我当时只以为是孕期反应，还变着法地给她做好吃的。
小雅出生后，她得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根本不肯亲近孩子。
月子里，小雅一哭，她就烦躁地摔东西。好几次，都是我半夜起来抱着小雅在客厅里哄。
后来，她更是变本加厉，经常夜不归宿，问她去哪了，她就说跟朋友逛街、做美容。
李明劝她，她就大发脾气，说李明没本事，让她过得不开心。
我当时只觉得这个儿媳脾气古怪，娇生惯养，为了家庭和睦，只能一忍再忍。
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产后抑郁”、“脾气古怪”，背后可能都藏着别的原因。
我趁李明不在，偷偷回了趟家。
他们的卧室，被我翻了个底朝天。
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我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铁盒子。
我找来锤子，把锁砸开。
里面没有钱，也没有首饰，只有一沓厚厚的化验单和病历。
我一张张翻看，手越来越抖。
全是陈丽的就医记录，时间跨度有好几年，而且，全都是妇科。
我看不懂上面那些专业的医学术语，但我认得“病毒”、“感染”这些字眼。
这些记录，都被她刻意地藏了起来。
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亲家，也就是陈丽的父母，闻讯赶来了医院。
我以为他们会像我们一样悲痛欲，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却让我如坠冰窟。
他们只是象征性地看了一眼小雅，然后就把我拉到走廊上。
“秀兰啊，事已至此，你也别太难过了。”我亲家母拍着我的手，语气平静得可怕。
“医生不是说了吗，现在医学发达，这病也不是绝症，只要好好吃药，还是能控制的。”我亲家公在一旁附和。
我盯着他们，感觉自己像在看两个陌生人。
“控制？那也是一辈子的事！小雅才五岁！她的人生全毁了！你们怎么能说得这么轻巧！”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有一种我看不懂的默契。
亲家母叹了口气：“我们知道你心疼孩子，可这……也是命。你就……接受现实吧。”
接受现实？
我终于明白了。
他们早就知道！
陈丽的病，他们早就知道！他们一家人，都在合伙瞒着我们！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阴谋里。
他们不是在劝我，他们是在警告我。
我看着他们冷漠的脸，心里的那团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好。
真好。
你们不是想让我接受现实吗？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李秀兰的现实，到底是什么！
我不会再坐以待毙了。
我要查！
我要把所有的真相都挖出来！
我要让所有伤害我孙女的人，付出血的代价！
**3**
我决定从最根本的地方查起——小雅的病源。
既然李明说是输血感染，那我就去医院查个明明白白。
我托了个老邻居，他儿子就在小雅出生的那家医院当主任。
我避开李明，偷偷找到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