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点点头,重新拿起账本,“陛下想怎么查?要不要我让大理寺介入?或者,直接让刑部把舒贵妃宫里那个负责笔墨纸砚的小太监提过来问问话?我记得他好像是舒贵妃的远房表亲。”
萧承安的脸,这下彻底白了。
他大概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以为他跟舒贵妃那些小动作,都瞒得天衣无缝。
他跟舒贵妃在御花园里偷偷见面,商量着怎么给我爹下绊子。舒贵妃娇滴滴地说:“陛下,裴大将军权倾朝野,您就不怕吗?”
萧承安一脸深沉:“爱妃放心,江山是朕的,朕自有分寸。”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策划这种幼儿园级别的栽赃陷害。
这些事,第二天就会一字不落地传到我耳朵里。不是我安插了多少眼线,实在是他们俩动静太大,想不知道都难。整个皇宫,上到掌事太监,下到扫地宫女,谁不知道陛下和舒贵妃最近在“干大事”?
大家私底下都开了盘,赌我这个皇后什么时候被废。
我看着萧承安那张青白交加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他想要一个真相?行,我给他一个真相。
“陛下,”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很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彻查可以。但谋逆可是大罪。一旦启动调查,就要封锁相关人等,排查所有往来。我爹,我哥,还有整个将军府,都会被禁足。朝堂上,裴家一系的官员,也都会被停职审查。陛下,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我把问题抛给了他。
我知道他不敢。
裴家倒了,谁给他镇守边关?谁给他稳住朝堂?靠舒贵妃那个只会做点心的爹,还是靠他自己那点虚无缥缈的帝王心术?
萧承安的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要权力,但他又怕承担失去裴家支持的后果。他就是这么一个既要又要的矛盾体。
“行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像是在安抚一个闹脾气的孩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天色不早,陛下是留在这用晚膳,还是去舒贵妃那儿?”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后退一步,甩开我的手。
“不必了!朕自己待会儿!”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我没什么感觉。我只是重新坐回桌前,拿起了算盘。
账还没算完呢。
萧承安没钱,没兵,没人,就凭一腔热血和舒贵妃的枕边风,就想谋反。
这事儿,光想想,就知道成本有多高。
我得给他好好合计合计。这钱,从哪儿来呢?
魏晋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低声问:“娘娘,您……您不生气吗?”
我头也没抬:“生什么气?跟一个傻子生气,不是显得我也很傻吗?”
魏晋噎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我拨着算盘珠子,心里的小九九打得噼啪作响。
萧承安的私库,大概有二十万两。舒贵妃家,榨一榨,能有个三十万两。再加上几个跟风的墙头草,凑一凑,满打满算,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就想动摇我裴家的根基?
我爹一个月的军费都不止这个数。
不行,太少了。
这热闹要想看得精彩,本钱可不能这么寒酸。
我得帮帮他。
2
第二天,舒贵妃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