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回去……等着……”
那低语声再次响起，断断续续，仿佛随风飘来，又仿佛直接响在人的脑海里！
这一次，我们清晰地辨明，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镇子西面！那片老坟山和乱石坡的方向！
老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又很快放下，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和一种被呼唤般的迷茫：“他娘的……这声音……直往脑子里钻……比刚才那嗡嗡声清楚多了……”
秦墨猛地关上窗板，脸色无比难看：“是‘引路语’……记载里提到过！每当谪仙楼即将彻底凝实、稳定存在一段时间前，附近有时会听到这种诡异的低语，像是在引导，又像是在催促……听到这声音，就意味着……”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我们，眼神沉重无比：“意味着楼，已经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似乎格外清晰……它可能……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稳定’。”
堂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那诡异的低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与窗外无尽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冰冷地渗透进来。
故纸堆里的警告、阿杰的遭遇、陌生的草图、还有这催命符般的“引路语”……
一切都在表明，那栋“不该存在的楼”，已经张开了它诡谲的入口，正在等待着。
而我们，手无寸铁，再无奇物傍身。
第四章：夜探西岗
那诡异的“引路语”如同跗骨之蛆，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搅得人心神不宁。堂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秦墨猛地转身，从里屋拿出一个老旧的牛皮挎包，快速往里面装着东西：一把用油布包裹严实的手电筒、一捆结实的麻绳、一小瓶气味刺鼻的提神药油、还有一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黄铜罗盘。
“秦先生，您这是？”我看着他的动作，心头一紧。
“不能再等了。”秦墨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引路语’出现，说明楼已现形，而且这次异常稳固。我们必须趁现在去看个究竟！至少，要确认它的具体位置和外观。”
“现在？冒雨去？”老舅一听就炸毛了，“这黑灯瞎火的，雨又这么大，那不是去找死吗？万一那鬼楼真会吃人……”
“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去！”秦墨打断他，眼神锐利，“等到天亮，它可能就消失了，或者又换了位置！下一次出现不知是何时，而且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它会不会更……‘活跃’。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获取第一手信息！李老先生，您刚才不是听到了吗？那声音，那嗡鸣，难道您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老舅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挣扎和恐惧。他确实被那声音搅得心慌意乱，好奇心和对未知的恐惧在他心里激烈交战。
我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霉味的空气。我知道秦墨说得有道理，被动等待只会让情况更糟。但我们没有任何准备，手头更没有像以前那样能依仗的东西……我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那把曾救过我们数次、最终留在雪山深处的青铜剑的沉重触感。
“我们有什么能用的？”我沉声问，努力让声音保持镇定。
秦墨把挎包背在身上，又从门后拿出两件旧的蓑衣和斗笠递给我们：“蓑衣能挡点雨。手电筒我只有这一把亮的，备用电池不多。绳子或许用得上。这药油味道冲，闻一闻能提神，避免……被迷了心窍。”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桌上的罗盘，“这罗盘是我家传的，希望能有点用，至少别在雨里失了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