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妈妈发现弟弟的新衣服出现一点扯痕或者线头。
爸爸就拧我的耳朵,拽着我的衣领往地上甩。
「你知道老子给你弟买衣服花多少钱吗?」
为了赎罪,我一下课就在他们教室门口守着。
一有人欺负他,我就假模假样教训他们一番。
我不敢真打,怕被通报批评,影响升学。
我班主任心疼我,让他们班主任多多关照我弟弟。
但是校外发生的斗殴事件,学校一律装聋装瞎。
班主任就建议我把弟弟送进县里的特殊教育学校。
他有学生在那里教书。
3
爸妈一听我班主任这么帮我。
二话不说就把弟弟送进去了。
甚至还「求」了一间家属宿舍。
临走前,让我问问老师能不能帮忙介绍份工作的。
他们不打算让我继续读书,而是辍学赚钱养家养弟弟。
奶奶似乎不忍,拦住了把贵重物品带走的爸妈:
「秀娣读书好,往后一定有出息,到时候钱呐是大把大把的挣!」
我给奶奶磕了十个响头,感激地钻她怀里哭。
爸妈让我住家里照顾爷爷奶奶,把住宿费留给弟弟当生活费。
我连连点头,只要能让我继续读书,我什么都答应!
爷爷喝了口酒,又抽了口烟,不屑地呵出声。
「你记得就好,别到时候养出个白眼狼。把你弟丢一边,自个儿跑了。」
我赶紧摇头,利索地把高粱全铺在院子里发酵。
然而在我读高三那年,弟弟被退了学。
那天我晚自习回家,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陌生男人在撕我的课本。
我惊叫着抢回仅剩的几页,那人发疯似的爆哭起来。
「混账东西!又在欺负我儿子!打不死你!」
「妈妈妈!我没,我没有!妈您别打了!」
爸爸让我们小声点,吵到他睡觉了。
爷爷让妈妈注意力度,千万别打死了。
奶奶把印着「XX教育学院」的东西洗干净,准备去集市里卖。
原来弟弟把同学打得头破血流,
爸妈把贵重东西当了也不够付医药费的。
如果凑不齐钱,对方就会把弟弟送进监狱里。
妈妈又急又气,所以把情绪全部发泄到我身上。
我蜷缩在角落。
泛黄的校服被撕得稀烂,脸颊发烫肿痛。
头皮被拔出块乒乓球大小的伤口,血水止不住地流。
她踹了我一脚:「你说怎么办?!钱怎么办?」
很快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冲进屋把爸爸摇醒。
「咱村长不是刚死了婆娘吗,咱娃没成年嫁过去,还能多要点彩礼。」
爸爸直接被惊醒,冲她吼叫着,但终究挨不住妈妈的胡搅蛮缠。
「这村长年纪比咱爸都大,你让我到时候面子往哪里搁?」
「那你说怎么办!她对不起咱儿子,难道就不该让她报恩吗!」
爸爸沉默着,直到妈妈把压箱底的喜服甩到床上。
「哎呀!老刘明天就放出来了,他路子多,还差筹不到钱?!」
4
为了照顾弟弟,我连晚自习都不去了。
骑着破旧自行车,每天风里来雨里去。
我累得精疲力竭,好在成绩还算稳定。
学校发的奖金被我拿来补贴家用,但我始终不讨妈妈欢心。
「有本事拿第一啊,这点钱还不如趁早退学赚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