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奋异常，可眼中噙出的的泪水不完全是喜悦。
但我今晚必须带走她，不然越拖越麻烦，尤其是怀上孩子的话。
「你被骗了，我弟一米七五，体重将近两百多……公斤。」
「靠！方的？！」她大惊。
我听到隔壁屋里传来人声，连忙拽起她的手。
可她猛地躺在地上。
「我不走！万一你弟是个潜力股呢？你快走吧！」
结果第二天一早，爸妈就跑到姑父家堵我。
「你半夜回来干嘛！是偷东西吗！真是好样的！」
「我没有！！！」
「还说没有，小樱都跟我说了，你还狡辩。」
我有些恍惚，但很快被她掐得尖叫起来。
考试时间快到了，我哭着求饶，幸亏姑父挑水回来了。
他给我做担保，说我整夜都在复习，根本没有离开房门半步。
妈妈出了气，打起了别的算盘。
「你嫂子往后生了孩子，你也得负责到底，读大学之后给我好好赚钱！」
8
如她所愿，我高考超常发挥，进入一所985院校读电子商务。
这专业也是班主任建议的，说是去杭城好就业。
村长要给我办庆功宴，爸妈婉拒，称要低调。
但是把红包收入囊中，赶我出门赚学费，卖血的钱也要悉数上交。
那两个月，我一天打三份工，每天只睡三个小时，真想一了百了。
……
「你指的这条路对嘛？乌漆麻黑的，干嘛不走大路？」
女孩捶着小腿肚，嚷嚷着让我背她。
她以为我屡次三番救她，就开始有恃无恐地要求我、使唤我。
「我爸和我爷在大路上找你，你沿着这条小路走五公里就能到镇上了，坐早班车五个小时就能去市里了。」
我机械式的向她陈述逃跑路径，而她掐着腰，打量我。
「你不跟我一块跑吗？那群疯子有什么好的？去我家的公司上班，不比这穷乡僻壤强吗？」
我继续赶路，木屑陷进指甲盖里也毫无痛觉。
「你别怨我当初告发你，我得跟你妈统一战线。你们农村人什么干不出来？我得精一点才行。」
她喋喋不休，突然脸色一怔，旋即吐得昏天黑地。
「yue~你妈煮的什么土方子啊！又臭又苦！要是把我害死了，我爸妈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到地上一滩褐色液体，还有她口中的「土方子」。
我赫然想起妈妈在厨房里喝着一大碗发着恶臭的东西。
她明明怀着孕，是我们家捧在手心里的宝，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喝完，她还把地上两个蛇皮袋藏进废弃的米缸里，再用杂物掩盖。
那会儿我还小，不敢向大人问东问西，后来也渐渐忘了这事。
「她为什么要给你喝这个？」我试探地问着，把木棍递给她。
「还不是你妈要我给你弟生儿子，说结婚前要喝足三天，怀孕后要喝足三个月！」
我瞬间抬眸，妈妈差不多喝了这东西三个月。
她伸出手指扣嗓子眼，然后两手掐腰，做了个深呼吸。
「我看啊你妈就是喝这些乱七八糟的，才会生出你弟这个智障的。」
提到我弟，她眼眶瞬间湿润，把嘴巴擦到充血。
我垂眸，不敢继续看她，转头望着前方崎岖泥泞的小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