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词，他说不出口。
“陈朔，我们是一起经历车祸，一起进的医院。”林小禾的语气很平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镇定！”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检测结果出来的时候，你一点都不惊讶！”
林小禾沉默了。
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地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怀孕的是我，你会是什么反应？”
陈朔一脚急刹，车子在路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他死死盯着她：“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林小禾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不都是怀孕吗？”
有什么不一样？
陈朔答不上来。
一股无名火冲上头顶，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重新发动车子，一路狂飙回家。
公寓门被他用力摔上，震得墙壁都在抖。
他需要一个发泄口，需要证明自己没有被改变。
“我不信！我什么都不信！”
他冲进卧室，翻出他最重要的项目策划案，打开电脑。
“我下个季度就要晋升了，我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永远都是！”
他强迫自己投入工作，用键盘的敲击声驱赶脑中的混乱。
林小小没有再跟他争。她默默倒了杯水，放在他手边，然后走进了厨房。
很快，饭菜的香气飘了出来。陈朔的胃里，却翻江倒海般恶心，他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6 职场危机
一个月后，项目启动会。
这是公司今年最大的项目，关系到整个部门的KPI，更关系到陈朔的晋升。
他作为项目核心负责人，为此熬了无数个通宵。
长条会议桌坐满了人，女上司王总坐在主位，表情严肃。
“……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拿下百分之三十的市场份额。”
王总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陈朔，你作为项目经理，先说说你的具体执行方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陈朔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毫无预兆地从胃里直冲上来。
他想咽下去，可那股感觉却愈发汹涌。
额头瞬间渗出了冷汗，眼前PPT上的字也开始打转，模糊。
“陈朔？”王总皱起了眉。
“抱歉……”他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那股恶心感已经冲到了喉口。
不行，不能在这里。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顾不上任何人的目光，一手捂住嘴，一手推开会议室的门，疯了一样地冲向洗手间。
“呕——”
他趴在冰冷的洗手池边，吐得天昏地暗。
胆汁的苦味充满了口腔，身体因为剧烈的痉挛不住地抖。
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的、陌生的脸。
这不是他。
那个意气风发，在会议上指点江山的陈朔，不会是这副德行。
他用冷水一遍遍地冲脸，想让自己清醒。
“哥们儿，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同事小张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陈朔背对着他，胡乱抹了把脸。
“没事，老毛病，肠胃炎。”
“哦，那你可得注意身体。”小张走了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王总让你休息下，今天的会先到这儿。你的方案，她让我回头跟你对接。”
陈朔的动作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