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虽出身民间，但太子看重你，嫁入东宫前就跟在我身边学规矩吧。”
“陈姑娘，快谢陛下和贵妃娘娘啊。”礼官低声提醒我。
陛下？贵妃娘娘？
我猛地抬头望向他们。
明晃晃的高堂上隐约可见人形，我顿时有了申冤的力气，膝行几步爬到台阶下，直起身子又重重磕头下去，尽力高声喊道：
“民女的娘被人杀了！求陛下替我做主，找到真凶！”
“我娘是为救太子殿下死的，求陛下替我做主！”
礼官在后面急得拉我，我全然不顾。
皇帝沉默片刻：“你娘救驾有功，等你与太子成婚，朕会追封她诰命。”
“民女只求处死杀害我娘的凶手！”
说完这一句我又要磕头，可身体刚直起来，眼前就一片漆黑，竟斜斜倒下了。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接住我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隔着胸膛我听见他闷哼一声，很快又有人把我拉开。
贵妃娘娘面色不悦：“太子身体还没好，怎么就赶来了。”
太子先行了礼，虚弱道：“是儿臣着急了，听说陈姑娘到了，就想来看看她。”
“以后有的是你看她的时间。”皇帝脸色稍有缓和，给太子赐座后挥手让人把我带下去。
而我早已晕死过去，意识里耳边的最后一句话是那温柔的：想来看看她。
5
我病了大半个月，一直住在贵妃娘娘的翊坤宫中。
晚上睡不着时，我就想着娘和她说话。我告诉她放心，她救了一个好人，太子待我很好。
他长得好看，待我也温柔，在我昏倒时会接住我。
我把脸埋进衾被，不知道是发烧还是害臊，只觉得的脸颊发烫。
这样的少女心事如春风一般拥着我的病体渐渐康复，太医回禀贵妃娘娘后她召见了我，这一次我才看清她的容貌。
贵妃娘娘与我娘一般大的年纪，样貌却比我娘年轻很多。
“前朝事忙，太子的身体也没有恢复，但他托我照看你。”贵妃说着，轻轻拉起了我的手。
她的手又绵又软，许是感到了我的胆怯，笑道：“你好好学规矩，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宫中要举办宴会向宗亲大臣介绍你未来太子妃的身份。”
“可是我尚在孝期……”
贵妃没想到我会反驳她，她脸上还是淡淡的笑容：“只是和家里人见一面，不算什么宴席。”
家里人，这些天潢贵胄是我的家里人……我于是又想起了我娘，自然也想起太子答应给我娘报仇的事。
“贵妃娘娘，我想问您一件事，”我怯怯地说，“太子说他知道是谁杀了我娘，他会替我报仇。”
“他这样许诺过你？”贵妃面色一沉，“前朝的事，我们后宫妇人是不该插手的，可这是你的杀母仇人，我也不好瞒着你。”
她叹口气，低声道：“是四皇子齐王，如今太子忙于前朝，也是在寻找他行刺的证据。但这些事你不用担心，安心在本宫身边学习仪礼备嫁要紧。”
齐王……
我在心中默念，那夜的愤怒悲伤和恐惧重新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