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月考后，班级组织去郊区的森林公园秋游。自由活动时，林洛不小心偏离主道，在一片竹林里迷了路。手机没有信号，她越走越慌，险些被地上的树根绊倒。
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陈默？”林洛惊讶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人，“你怎么...”
“看你往这边走，就跟过来了。”陈默语气平淡，耳根却微微发红，“这片竹林容易迷路。”
“那你还进来？”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迷路。”他简短地说，自然地在前面带路，“跟着我。”
他们在竹林中穿行，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光影。陈默对这片地形出乎意料地熟悉，很快找到了一条小溪。
“沿溪往下走就能出去。”他说，在溪边石块上坐下，“休息一下？”
林洛点头坐下，溪水潺潺，空气清新，两人一时无话却不觉得尴尬。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林洛好奇地问。
陈默沉默片刻，“小时候常来。我爷爷家就在公园后面。”
“现在呢？”
“拆了。”陈默语气平淡，“三年前拆迁，建了商业区。”
林洛听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轻声说：“对不起。”
“没什么，”陈默看向溪水，“记忆还在就行。”
那一刻，林洛看到了陈默冷静外表下不为人知的柔软。她很想多了解他一些，更多一些。
回程的大巴上，夕阳西沉。林洛靠窗假寐，感觉肩头一沉——陈默不知何时睡着了，头轻轻靠在她肩上。她僵着身体不敢动，生怕惊醒他。阳光透过车窗给他睫毛镀上一层金边，他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
那一刻，林洛希望时间永远停留。
但她不知道的是，陈默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鼓起全部勇气，假装睡熟靠在她肩上，一路心跳如雷，生怕她推开。
秋去冬来，高三上学期的期末压力如山袭来。林洛开始频繁地被班主任叫去谈话——她的文科极其出色，但理综成绩波动很大。
“以你的文科成绩，冲北大清华都有可能，但理综这个分数会拖后腿，”班主任推了推眼镜，“考虑过专攻文科吗？比如法学院？”
林洛低头不语。她热爱文学和历史，但父亲一直希望她学经济：“将来好就业，赚钱多。”
家庭的压力与自我的期许在她内心拉扯，无人可诉说。直到有一天晚自习，她对着物理题一筹莫展，烦躁得几乎落泪。
“不会做就不要勉强。”陈默突然开口，递过一包纸巾。
林洛惊讶地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掉了眼泪。
“我太差了，连这种题都解不出来。”她自嘲道。
“人各有所长。”陈默轻声说，“你的作文每次都被当范文，我永远写不出那样的文字。”
林洛苦笑：“但我爸说文科没前途，不如经济和理工...”
“那是他的想法，不是你的人生。”陈默罕见地直接，“follow your passion，不是别人的期望。”
林洛怔怔地看着他，从没想到会从陈默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你怎么知道...”她喃喃道。
陈默转着笔，目光落在习题册上：“我注意过，你只有在写作文和读历史时，眼睛会发光。”
那一刻，林洛感到一种被真正“看见”的震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