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它在……自我蚀刻,自我翻模。”

陈医生用了一个冰冷而精准的词,“它不是在生病,李先生。

它是在……进化。

或者说,退化。

退回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更强大的生命形态。

医学上有一个名词,叫‘返祖现象’。

但你这个,已经超出了所有‘返祖’的范畴。

这更像是……物种层面的……覆盖。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会变成什么?”

陈医生沉默了良久。

他关掉观片灯,诊室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镜片上闪烁不定。

“我不知道”他坦诚地说,“现代医学,对你现在正在经历的一切,没有任何记录,没有任何解释,更没有任何治疗方案。

我无法给你手术,因为这不是肿瘤,切掉了还会再长。

我无法给你用药,因为这不是感染,这是你自己的基因正在执行一套我们闻所未闻的程序。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我注意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

你身体有任何新的变化,随时联系我。

我需要持续观察你这个……病例。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李先生,这张名片的背面,还有一个号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感觉自己开始‘失控’,或者,你开始产生一些……不属于‘人’的想法,就打那个号码。他们……会帮你。”

我翻过名片,背面只有一串没有区号、没有标记的十一位数字。

我瞬间明白了。

那不是什么心理援助热线。

那是一个……通往更深、更黑暗地方的号码。

我不再是一个病人,我成了一个潜在的……威胁。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陈医生叫住了我。

他死死地盯着我的嘴,那种眼神,已经超越了医生的范畴,变成了一种……纯粹的、冰冷的求知欲。

“李先生,”他补充道,“从科学的角度,我恳请你……如果可能的话,记录下它们脱落和更替的频率,这数据……无价。”

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诊室。

走出医院大楼,外面阳光刺眼。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我站在人群中,却感觉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厚厚的、看不见的玻璃。

他们是人类,而我,正在变成别的东西。

一种……以人类为食粮的、更高级的捕食者?

那个在原始森林里,咬断鹿的脖子的梦,再次浮现在我脑海。

那股原始的、暴虐的饥饿感,是如此的真实。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身体进行如此剧烈的改造,不惜重塑骨骼,长出如此锋利的武器,一定是为了一个最终的目的。

那么,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我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们在我眼中,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不再是独立的个体,而是一团团行走的、温热的……

血肉。

第二部分:蜕变

第五章:修复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医生给我的所有影像资料,连同那张名片,一起锁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我不想再看到那些科学的、理性的分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