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就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将我身体的异变剖析得清清楚楚,却也把最后一丝“我还是个人”的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
我选择了一种鸵鸟式的逃避。
我不再去想什么“备用齿列”,什么“无价之宝”。
我只想熬过眼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我的身体,不允许我逃避。
在我从医院回来的第三天,一种新的、更诡异的变化发生了。
它不像牙齿生长那样有形,却比那更加深入地,动摇了我作为人类的根基。
我的味觉,背叛了我。
或者说,它终于对我……坦诚了。
这个过程是分阶段的。
初期,是从甜水变苦开始的。
我拧开一瓶可乐,那曾经让我愉悦的甜味,如今却像中药一样苦涩。
所有加工过的、带着人工甜味的食物,都变成了对我味蕾的惩罚。
中期,是生肉尝鲜。
当人类的熟食变得如同嚼蜡时,我开始尝试冰箱里的生肉。
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肉块,反而没有引起我味觉的反感,它只是“无味”,像一块可以果腹的冰。
最终,转折点降临了。
我又一次因为颌骨的剧痛而醒来。我挣扎着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因为虚弱,不小心把杯子碰倒在地。
玻璃杯摔得粉碎。
我下意识地俯身去捡,一块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掌。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我痛得“嘶”了一声,把流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吸,这是人受伤后最本能的动作。
然后,我愣住了。
当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流过我那被各种错误食物“灼伤”的、发烫的口腔黏膜时,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感。
是的,清凉。
就像在炎炎夏日,喝下了一口冰镇的泉水。
那种灼烧般的辣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清凉瞬间抚平了。
紧接着,一种分层的、复杂的“味道”在我的舌苔上炸开。
第一层,是纯粹的铁锈和老旧硬币混合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