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
“我……家里人呢?”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林姐的眼神变得复杂。
“你被送上救护车后,她们就走了。”
“没来医院?”
“没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所有的血肉、所有的情感,都被生生撕裂了。
我想起小时候发高烧,我妈抱着我在医院跑上跑下,眼里满是焦急,原来那只是投资人对即将贬值的资产的紧张。
不是疼,是比死亡更彻底的虚无。
我的心,彻底冷了。
林姐看着我,眼神里除了心疼,还流露出对这种家庭闹剧的厌恶。
她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手背。
“公司这边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帮你申请了工伤和带薪长假。你好好养伤,工作的事别操心。”
“那天的监控……公司都看到了。人事部会处理的,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点了点头,眼泪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疼痛。
而是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一个外人给了我唯一的温暖。
我在医院住了三天。
三天里,我的家人没有一个电话,一条信息。
我仿佛从他们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也好。
出院那天,林姐来接我。
她没有送我回我的新房,而是把我带到了她家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你家门口,你妹妹和你妈天天去闹。你先在这里住下,清净。”
她帮我办好入住,把房卡交给我。
“月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有时候,人得学会往前看。有些人,不值得。”
我接过房卡,郑重地向她道谢。
“林姐,谢谢你。”
“傻丫头,快进去休息吧。”
送走林姐,我一个人走进房间。
我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就在我准备叫点东西吃的时候,酒店房间的电话响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姜月初,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
是姜月盈的声音。
我立刻就要挂断。
“你敢挂!你信不信我马上就到你公司,把你那些丑事全都抖出来!”
“什么丑事?”我冷冷地问。
“你……你不管父母死活!你不孝!”
她气急败坏。
“然后呢?”
“你……你害得我跟阿哲的婚事都黄了!他家嫌我们家事多!”
我差点笑出声。
“所以,你打电话来,是想让我赔你一个未婚夫?”
“姜月初!你别得意!我告诉你,你必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还有我妈的!五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不然我们就去法院告你遗弃!”
我听着电话那头她疯狂的叫嚣,心里一片平静。
“好啊。”
“你去告吧。”
说完,我挂了电话,拔掉了电话线。
这个世界,终于彻底安静了。
5.
我在酒店住了半个月,身上的伤好了大半。
这半个月,我谁也没联系,每天就是看书,看电影,睡觉。
仿佛要把过去十年亏欠自己的睡眠都补回来。
这天,我正在楼下的餐厅吃饭,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我的视线。
是我爸。
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