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东,你没资格提我娘!”
七岁那年,我娘重病,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我。
可自从赵小梅来到我们家,林卫东就打着照顾病人的名义,把当年对我娘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图书馆里零星几个人被这边的动静惊动,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林卫东看着我被他抓得通红的肩膀,眼里的怒火褪去了一些,闪过一丝复杂。他伸出手,似乎想说什么。
“对不起,春兰我……”
我侧身躲开他的触碰,冷笑一声提醒他:“事情还没到最后一天,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如你所愿?你未免也操之过急了。”
可林卫东只是自嘲地苦笑:“你是赵家正经的大小姐,说一不二。小梅呢?她爹娘死得早,无依无靠,除了我,谁还会管她死活?”
“春兰,就当我求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放小梅一马。”
我捏紧了手里的布包,利索地转身就走。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
可是这一次,嫁去南洋的,是我啊,林卫东。
你如愿以偿了。
当天晚上,林卫东托人送来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他亲手采摘炮制的安神药草,晒干后装在香囊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这是他以前每次惹我生气后,用来哄我的法子。
我连布包都没打开,就让来人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
上辈子,我一直以为林卫东守在我身边,是因为我们青梅竹马的情分,是因为那份早已超越友情的感情。
直到婚后那五年互相折磨的日子,我才彻底清醒。
他对我好,不过是出于对我娘的承诺。赵小梅,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护一辈子的人。
既然如此,这一世,我不该再跟他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第2章
我以远嫁南洋,为家族换来大利益为交换条件,向我爹提出了唯一的要求——拿回我娘的嫁妆。
那是一块成色极好的和田玉佩,据说是我娘家祖上传下来的。我娘过世后,这玉佩就被我爹收走了,说等我出嫁时再给我。可上辈子,直到我死,他都没拿出来。
除了玉佩,还有我娘名下的几亩水田的地契。这些年,一直是我爹在管着,租子也全进了他的腰包。
我爹大概是觉得我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了,这些东西给我,也算是断了我最后的念想,居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拿到地契后,我借口去镇上买东西,偷偷去了趟城里,找到了我舅舅。我娘是城里人,当年是下嫁到我们村的。舅舅家境殷实,一直很疼我。我将地契交给他,让他代为保管和打理,并嘱咐他,在我离开之前,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
窝窝囊囊地被我爹和赵小梅那一家子压制了那么多年,临走前,我总得给他们送上一份“大礼”。
从城里回来,刚到家门口,就发现我的房间被人占了。里面我所有的东西,都被一股脑地堆在了院子里。
尤其是我娘留给我的那个花梨木梳妆盒,此刻翻倒在地,盒盖摔开,里面我存了多年的几支珠花、几根红头绳,散落了一地,沾满了泥土,像是没人要的破烂。
赵小梅穿着一身新做的粉色碎花布衫,站在屋檐下,看到我回来,立刻挤出几滴眼泪,战战兢兢地道歉,可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却藏着一抹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