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留意隔壁的动静。听到她高跟鞋的声音，会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到她门口放的垃圾袋，会猜测她今天吃了什么。她晚上要是回来得特别晚，我会坐立不安，竖着耳朵听走廊的动静，直到听见那声熟悉的开门响，才能安心躺下。
我没谈过恋爱。大学四年光顾着埋头读书和打工了。秦薇这种女人，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成熟，漂亮，风情万种，像一颗熟透的、汁水饱满的桃子。而我，大概就是她眼里那个青涩又无趣的“小孩”。
可她为什么总来招惹我？
我想不明白，也不敢细想。怕自己会错意，怕她只是无聊逗弄。
但心跳和期待，是骗不了人的。
又是一个周末的凌晨，她来敲门。这次没什么理由，手里拎着半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冲我晃了晃：“小孩，陪姐姐喝一杯？”
我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她进来。
这是我第一次让她进我家门。
她一点也不拘束，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径直走到我那张简陋的沙发边坐下，把酒杯放在小茶几上，倒酒。暗红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荡。
我家很小，一室一厅，东西不多，收拾得还算干净。但她往那里一坐，整个空间的气氛好像都变了。空气变得稀薄，弥漫开一股陌生的、属于成年女人的气息。
我有点手足无措地在她旁边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块。距离有点近，我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气混着酒气。
“给。”她把一杯酒递给我。
我接过来，没喝，只是握着。杯壁凉凉的。
她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然后靠在沙发背上，侧头看我。眼神像是带着钩子。
“小孩，”她声音懒洋洋的，“谈过恋爱没？”
我脸一热，低下头：“……没。”
“猜你就是。”她轻笑一声，声音压低了些，“那……想不想试试？”
我猛地抬头看她，心脏骤停了一拍。
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神迷离，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认真。她慢慢倾身靠过来，那股香气愈发浓烈，几乎将我包围。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越来越近。
近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近到能看清她睫毛的颤动。
就在她的唇几乎要碰到我的瞬间，她却突然停住了。极近的距离下，她看着我睁大的、满是慌乱的眼睛，忽然又笑了起来，身体退回去。
“算了，”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语气轻松得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不欺负乖小孩。”
我心脏还在狂跳，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和羞耻。手里那杯酒，一口都没喝。
那晚她没坐多久就走了。留下的那半瓶红酒和两个空杯子，在我茶几上放了好几天，我都没舍得收。
好像那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自那晚之后，有些事情好像不一样了。
她还是会来敲门，但频率似乎低了点。有时候开门，她会看着我好一会儿，眼神复杂，像是在挣扎什么。问我要的东西也越来越琐碎，有时候甚至忘了要还。
有次她来借创可贴，说切水果不小心划到了手。
我赶紧拿出医药箱，找到创可贴递给她。
她没接，只是把纤细的手指伸到我面前，指尖一道小小的口子，渗着一点血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