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开,浓重的酒气混着那股熟悉的甜香,扑面而来。她微倚在门框上,脸颊泛着红,眼里的光有点涣散,又有点亮得惊人。针织开衫滑下一半,露出雪白的肩头。
她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小孩……”她开口,声音比前两次更哑,黏黏糊糊的,“能不能……借个晚安吻?”
我脑子“嗡”的一声,血全往脸上涌,耳朵根烫得估计能煎鸡蛋。心脏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你……你喝多了!”我手忙脚乱地就要关门。
“哎——”她突然伸出手,一下撑在门板上。力气居然不小。门没关上。
她凑近了些,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喷在我脸上,眼睛眯着,像只狡猾的猫。“躲什么呀?姐姐教你……什么是成年人的晚安。”
“你……你耍什么流氓!”我声音都变调了,手下用力想强行关门,又怕夹到她的手。
她看着我通红的脸和慌乱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也跟着晃了一下,软软地靠住门框。“逗你玩呢,吓成这样……真不经逗。”
她收回手,揉着自己的额角,像是有点头疼,语气懒散下来:“行了,不吓唬你了。晚安……小邻居。”
她转过身,脚步有点晃悠地走向隔壁。
我僵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脏还在疯狂地擂鼓,一下,又一下,震得胸口发麻。直到她进了屋,关上门,走廊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我慢慢地、慢慢地关上门。
背靠着门板,一点点滑坐下去。
水泥地板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裤子渗进来。
我抬手捂住脸。脸上烫得吓人。
完了。
我好像……从此每晚都在等那凌晨三点的敲门声了。
她之后还是经常来敲门。时间不定,但总是在深夜。理由千奇百怪。
“借个鸡蛋,煎个溏心的。” “有螺丝刀吗?镜子好像松了。” “我那边沐浴露用完了,你这什么牌子的?借我挤一点。” “听到你放音乐了,这什么歌?挺好听。”
有时候她看起来刚下班,妆还没卸,带着疲惫。有时候像是洗完澡了,头发湿漉漉的,身上香得过分。有时候就像第三次那样,带着明显的酒意,眼神勾人,说话也大胆。
我从一开始的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慢慢变得……有点习惯,甚至隐隐期待。
她总是叫我“小孩”,语气里带着点戏谑,好像我真是个没长大的弟弟。
我抗议过:“我有名字,陆然。”
她当时正靠着门框喝我冰箱里刚拿出来的酸奶,闻言挑眉笑了笑,舌尖舔掉唇边一点白:“哦?陆然……名字挺好听。但还是小孩。”
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还酱油真的买了一瓶新的。还鸡蛋还了一盒土鸡蛋。还沐浴露……她真拿了个小瓶子来挤了点走。
一来二去,算是熟了。
我知道她叫秦薇。知道她大概二十五六岁,比我大四岁。知道她在一个设计公司上班,似乎挺忙,下班时间没个准点。
但她从不进我家门。每次都是借了东西,或者说了几句话就走。最多的接触,也不过是递东西时偶尔碰到的指尖。
那种若有似无的触碰,每次都让我心里像过了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