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电话接通,顾聿深低沉的声音传来:“考虑好了?”
“是。”我捏紧了手机,“顾先生,我同意你的提议。但我有我的条件。”
“说。”言简意赅。
“第一,我们之间,只是协议婚姻,互不干涉私生活,期限……你定。”我深吸一口气,“第二,我需要你保证,我父母的生活和尊严,不再受到任何打扰。任何场合,他们必须得到应有的尊重。”
“可以。”他答应得干脆。
“第三,”我看着镜子里自己依旧有些苍白的脸,眼神却锐利起来,“婚礼取消的损失,顾承宇该给我的补偿,一分都不能少。但钱,我不要,我要他以顾氏集团的名义,向我父母公开道歉。”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能想象顾聿深微微挑眉的样子。
“公开道歉?”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情绪,“理由?”
“理由就是,他顾承宇背信弃义,当众羞辱了他的未婚妻和她的家人。顾家的脸面需要维护,我父母的脸面,也需要一个说法。”我咬着牙,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这是他欠我的。我要他亲口承认,是他错了。”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好。”顾聿深的声音传来,听不出喜怒,“还有吗?”
“没有了。”我顿了顿,“顾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他的声音透过电波,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准备好身份证户口本,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门口见。做顾太太该做的事,比如,站在我身边。”
电话挂断。
我放下手机,手心全是汗。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激动,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孤注一掷。
第二天下午一点五十分。
我站在民政局门口。身上穿着昨天临时去商场买的一条样式简单的白色连衣裙,素面朝天。手里捏着装着证件的小包。
一辆眼熟的黑色宾利停在不远处。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顾聿深走了下来。
他今天没穿西装,只穿了件质地考究的深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和一块低调奢华的腕表。整个人挺拔冷峻,气场强大。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他径直走向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淡淡点评:“比昨天精神点。”
我没说话。
“东西带齐了?”
“嗯。”
“走吧。”他率先转身朝民政局里走去,步履沉稳。
我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他的背影很高大,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也……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至少这一刻,那些路人好奇探究的目光,都被他隔绝在外。
领证的流程快得超乎想象。填表,拍照,盖章。
拍照时,摄影师指挥:“两位新人靠近一点,笑一笑。”
顾聿深面无表情。我扯了扯嘴角,比哭还难看。
摄影师大概见惯了各种场面,没多说,咔嚓一声,定格。
红本本拿到手里,还带着点机器的温热。我看着上面并排的名字:顾聿深,程愿。照片上,他冷峻,我僵硬。
“顾太太,”顾聿深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平淡无波,“以后请多指教。”
我攥紧了手里的小红本,指尖用力到发白。指教?他需要我指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