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一道题，就像画下一笔。
不是为了分数。是为了……完成它本身。
笔尖动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狰狞的符号，似乎温顺了一点。解题的步骤，似乎流畅了一点。虽然还是磕绊，但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减轻了。
效率，提升了那么一点点。
她不知道，就在隔壁书房。
罗千牛的平板电脑上，代表她脑电波的曲线图，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
当她开始尝试迁移“心流”状态时，曲线图中，代表高度专注和认知处理的γ波波段，陡然增强，变得异常活跃和稳定，甚至超过了白天她“拆解规则”时的峰值！
罗千牛冰冷的镜片上，反射着荧荧蓝光。
他修长的手指停顿在屏幕上方。
数据不会说谎。
这种脑电波模式，极其罕见，通常出现在顶级棋手落子、数学家突破瓶颈、艺术家进入创作巅峰的时刻。
高效。稳定。且充满……愉悦？
他眉头微蹙，在数据流旁边，建立了一个新的加密文件夹。
标记为：【状态S1】。
他没有干预。只是沉默地观察。记录。像一个冷静的猎人，等待猎物自己揭示更多的秘密。
第二天放学，涨涨再次溜进了动漫社的“绿洲”。
陈默在刻一块橡皮章，头也没抬：“来了？”
很自然的语气，好像她本来就是这里的一员。
涨涨坐下，继续画那株野草。
心流状态再次降临。她安全了。在这里，她是完整的罗涨涨，不是哪个排名上的数字。
画到一半，陈默忽然凑过来，压低声音。
“喂，罗涨涨。”
“嗯？”
“别太乐观。”他声音很轻，眼神扫了一眼门口，确认没人，“这‘绿洲’是偷来的。”
涨涨笔尖一顿。
“学校成立社团，都要签绩效承诺书的。”陈默扯了扯嘴角，笑得有点嘲讽，“保证拿奖，保证给学校争光。我们动漫社签的是‘市级艺术节一等奖’。”
他指了指角落里堆着的、画风统一、主题“积极向上”的纸箱。“那些，是交上去应付检查的‘绩效’。”
然后，他的手指隐秘地指向大家正在偷偷创作的那些画作——风格迥异，充满个人表达，甚至有些阴暗、叛逆。
“而这些，”他声音更低了，眼里闪着光，“才是我们真正想做的展。属于我们自己的展。”
他看向涨涨，目光锐利得像能穿透她的恐惧。
“所以，小心点。王主任盯我们很久了。这‘绿洲’底下，可能藏着流沙。”
涨涨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绩效承诺书？
真正的展？
流沙？
原来，规则无处不在。
连这片唯一的“绿洲”，也是规则默许之下，艰难偷来的缝隙！
王主任的厌恶不是终点，那只是开始！
一旦他们的“地下展览”暴露，一旦无法完成“绩效”……
危机像冰冷的蛇，缠绕上她的脚踝。
动漫社温暖的灯光，似乎也闪烁了一下，变得岌岌可危。
她握紧了手里的G笔。
笔尖尖锐。
仿佛是她唯一的武器。
《本章完》
「第5章：潜入禁区：监控下的心流焰火」
夜，深得像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