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你们娘俩的住宿不还是老大解决的？”
又有人站出来说：“于业旺一天到晚打牌喝酒，家里的事一点不管，老婆都受不了跑了，就别往他脸上贴金了！”
“没错，同一个娘胎出来的，怎么差异这么大？”
“村里说要修路，于业成第二天就把钱打到村委会的账上。”
“哪家老人子女不在身边又要去镇上的，打个电话他就来接送，村里谁不说他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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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本就是村里偷鸡逗狗的混混，脸皮厚的很，听这话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奶奶被气得不行。
她的脸涨得通红，哆嗦着嘴唇半天才说话。
“哼，别人的事那么上心，我生病的时候不还得靠业旺照顾？”
“这我得说句公道话，”李奶奶不赞同地看了奶奶一眼，“你当时病得说胡话，是我儿子把你背去医院的。”
“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你家老大给你交医药费，守着你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人都瘦了一圈。”
“你家于业旺呢，一直在邻村打牌，等你快出院了才露面。”
“这些我们都看得真切，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于业旺在照顾？”
我抬头看天，过了许久才将眼底的热气散去。
奶奶一直说爸爸不够孝顺，无论爸爸做多少都比不上小叔说一句好话。
幸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公道自在人心。
挑不到爸爸的错处，奶奶又把矛头指向我：
“你们人多我说不过，但他教子无方，于思齐不尊老爱幼，我比谁都清楚！”
“这次还掉河里麻烦那么多父老乡亲，哪像我家光耀让人省心。”
“告诉你们，这人是你们要救的，跟我没关系！”
“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听一句好话，一口热茶我都不给喝！”
累死累活得不到一句好，还要遭人嫌弃，有人听不下去：
“光耀他奶你少说两句吧，我们救人又不差你那口茶，都是看在他爸的面子上。”
“进村的路本来就难走，多少老司机在这翻车了，也不能只怪他一个还在读书的娃子！”
“就是，人还在河里漂着呢，你做奶奶的不关心他，咋还怪他多事？”
奶奶吐口唾沫：“呸，我早说他身弱镇不住，要是让光耀来骑准保不会有这出！”
我的嘴角忍不住翘起，隐秘的快感在心底蔓延。
奶奶的举动让村民们都有些心寒，她生怕我活下来，亲手把于光耀的生路堵得严严实实。
我越来越好奇，当她知道水里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乖孙时，会是什么表情了。
中秋水冷，李大叔他们已经哆哆嗦嗦地上岸，裹着被子喝着热茶，好半天才把气喘匀。
李大叔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水里的不是于思齐……”
我脚下一滑，手中抓着的树枝应声而断。
“谁在那？”
数十双眼睛同时盯着我藏身的地方，我只能硬着头皮出现。
不等我开口，奶奶便捡起块石头朝我扔来。
“好你个臭小子，自己悄悄上岸了也不说，消遣你奶奶！”
我故意没躲开，尖锐的石头在额角留下一条血痕。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好好的干嘛打人，人没事就好。”
我捂着额头委屈道：“奶奶你说什么，我才刚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