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离老远，就看见她那辆显眼的红色小车已经杵那儿了。
她靠在车边，没像上次那样张牙舞爪。
穿得甚至有点……低调？
手里拎着个巨大的玩具盒子，包装闪亮，一看就价格不菲。
限量版的那款机器人，晓晓念叨过好几次，我没舍得买。
孩子们开始往外涌。
晓晓背着小书包，刚出来，就看见她了。
小家伙脚步顿了一下，有点犹豫，扭头找我。
我朝他点点头。
苏晴已经蹲下去，脸上堆起我几乎没见过的、堪称“温柔”的笑。
「晓晓！妈妈来看你了！」
她举起那个大玩具。
「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了！喜不喜欢？」
晓晓看着那个玩具，眼睛亮了一下，但没过去。
小手攥着书包带子。
「妈妈……」
「哎！乖儿子！」苏晴伸手想拉他，「妈妈以前工作太忙，忽略你了，是妈妈不对。」
声音放得又软又糯，带着刻意的懊悔。
「妈妈跟你道歉，以后一定多陪你，好不好？」
「跟妈妈去吃点好吃的？然后我们去游乐场？」
旁边几个接孩子的家长已经注意到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画面，看着真像那么回事儿。
迷途知返的好妈妈，用爱和礼物弥补过错。
我走过去。
脚步不快不慢。
苏晴看见我，脸上的笑容僵了零点一秒，随即更灿烂，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局促。
「曹誉……你也来了啊。」
她站起身，把晓晓往身边拢了拢。
「我来看看孩子，带他玩玩……没问题吧？」
我没接她话。
直接看向旁边的老师。
「李老师，麻烦您看一下我们之前的协议附件，关于探视权那部分。」
李老师显然有点懵，赶紧翻手机。
苏晴脸色微变。
「曹誉，你什么意思？我当妈的看看儿子都不行？」
「协议写得很清楚，」我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人都听见，「每周六下午，提前预约，在我陪同下进行探视。今天周三，你没预约。」
李老师找到了文件，看了看，尴尬地对苏晴笑笑：「晓晓妈妈，这个……确实……」
苏晴脸上的温柔挂不住了。
「曹誉！你非要做得这么绝？」
「我是他妈！我能害他吗？」
「你就非得让儿子失去母爱才甘心？」
晓晓有点被吓到，往我身后躲。
我拍拍他肩膀。
低头看他手腕上那个旧电话手表。
「晓晓，手表今天充电了吗？」
小家伙抬头看我，眨眨眼，好像懂了点什么。
「嗯！」他重重点头，自己把手表摘下来，递给我。
「爸爸，给你。」
苏晴盯着那手表，眼神有点狐疑，但没多想。
她吸了口气，试图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压低了声音，带着恳求。
「曹誉，就一会儿，我就带他去吃个冰淇淋，完事给你送回去，行不行？」
「算我求你了。」
这时，她手机响了。
她不耐烦地掏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走到旁边几步远接起来。
背对着我们。
但声音，还是隐约飘过来。
「喂？李总……哎呀知道了，催什么催！」
「公司那边……我知道快……哎呀你别在电话里说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