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了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精心打理过，英俊得无可挑剔。
他手里拿着话筒，另一只手揣在裤兜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整个人光鲜亮丽地朝着台上走来，步伐从容自信，嘴角噙着那种惯有的、势在必得的微笑。
经过我这一排时，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目光径直投向VIP席位上，那个穿着香奈儿套裙、笑容温婉的沈青青，几不可查地对她点了点头。
仿佛在说：看，我答应你的，我会处理好。
我的心在那一下，彻底沉到了底，连最后一丝残余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噗”地一声熄灭了。
姜燃站定在舞台中央，先是流畅地完成了毕业致辞。
最后，他话锋一转，目光终于，落到了我的身上。
全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过来，灼热，探究，期待。
“在我的大学时光里，有一个人，一直默默陪伴在我身边。”
他开口，声音通过音响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深情款款：
“她也许不是最闪耀的，但一定是最包容我的。”
台下响起一阵意味不明的嘘声和笑声。
“我知道，很多人说，她像谁。”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飘向沈青青的方向，带着一丝歉然的温柔，随即又坚定地看向我：
“但是今天，我想对你说，也告诉所有人——”
说到这里，姜燃深吸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单膝跪了下来。
盒子打开，一枚钻戒在聚光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惊呼声和口哨声几乎要冲破天花板。
“苏念。”
姜燃仰着头，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是施舍般的深情：
“你永远代替不了青青在我青春里的位置，那是我最珍贵的回忆。”
“但是，”
他提高了音量，试图压下下面的骚动：
“我可以给你一个名分，一个未来。嫁给我，我会试着爱你。”
试试？
爱我？
多么慷慨的恩赐。
聚光灯打得我皮肤发烫，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我的脸，试图捕捉我此刻的狂喜或激动。
VIP席上，沈青青抬手掩唇，眼角微微泛红，像是被这“深情”的一幕感动，又像是对自己造成的影响感到些许抱歉。
所有人都在等我的反应。
等一个被“赐婚”的替身，该有的、感恩戴德的痛哭流涕。
我看着姜燃跪在那里，举着那枚象征“补偿”和“将就”的戒指，看着他眼底那抹不自觉流露的、仿佛完成了一项麻烦任务的轻松。
我突然笑了。
很轻，但足够通过他面前的话筒传出去。
姜燃愣了一下。
我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走向他。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在突然变得有些安静的礼堂里，格外清晰。
我停在他面前，微微俯身，从他手中的丝绒盒子里，拈起了那枚戒指。
2
冰凉的触感。
台下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和掌声，有人在大喊“答应他！”。
姜燃脸上的笑容重新变得自信起来，甚至带着一种“看，我就知道”的了然。
他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准备等我戴上戒指后，就起身拥抱他“来之不易”的爱情。
我却将戒指举到眼前，仔细端详着，声音透过话筒，平静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