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术刀划开他后颈皮肤的瞬间,我闻到了腐肉味。楚临川的皮下组织里嵌着十几枚旧芯片,排成荆棘的形状。当我用镊子夹起最新那枚时,他忽然对着镜子笑了。

"你猜A-000死前说了什么?"他指尖敲打手术台,节奏和林烈给的倒计时同步,"它说我们都会变成..."

警报声吞没了后半句话。主机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A-000的死亡影像在每块显示屏上闪回。我看见培养舱里的苍白躯体在抽搐,楚临川的手术刀正沿着条形码边缘游走。

"关掉!"教授用毒针扎进控制面板。警卫扑向主机时,我趁机把改写过的芯片塞进楚临川伤口。他的生物监测仪突然爆出蓝光,映出我藏在手套里的金属片——上面刻着苏璃的记者证编号。

楚临川突然掐住我手腕。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你动了手脚。"手术刀朝我眼球刺来时,整个实验室的电力系统突然瘫痪。黑暗中有东西擦过我耳垂,凉得像A-000培养舱的玻璃。

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我看见苏璃的影子从通风管闪过。她的大腿擦过主机接口,监控画面立刻跳转成楚临川往实验体静脉注射毒剂的录像。教授袖口的毒针突然调转方向,却扎进了自己脖子。

"记住,"楚临川扯开领带勒住我喉咙,"你只是会思考的手术器械。"他右眼监测仪疯狂闪烁,我后颈的条形码突然开始发烫。剧痛中听见芯片启动的嗡鸣,改写过的协议正在啃噬他的神经系统。

通风管传来三下敲击声。我倒在地上抽搐,看见苏璃的鞋尖出现在走廊转角。她手里握着林烈特制的信号干扰器,而楚临川正把手术刀插进自己后颈——试图挖出那片沸腾的芯片。

主机屏幕突然熄灭。最后的光亮里,A-000的死亡影像定格在它用指甲刻下的密码上。那串符号此刻正从我视网膜里往外渗,和金属片溶解后的铁锈味一起,在舌根烧出个血泡。

第3章

血泡在嘴里炸开的瞬间,峰会现场的聚光灯晃得我眼前发白。楚临川站在演讲台上,领口遮着刚缝合的伤口,右眼生物监测仪的蓝光温柔得像月光。

“神经拟态系统的核心在于……”他的声音突然卡住。

我后颈的条形码猛地收缩。视网膜上闪过一串陌生的代码——不是楚临川的指令,也不是A-000的密码。那串字符扭曲着,像活物一样往我视觉神经里钻。

台下响起窃窃私语。楚临川的指尖在演讲台边缘敲击,节奏和实验室倒计时完全一致。他的生物监测仪突然疯狂闪烁,投影屏上的演示画面扭曲成一团乱码。

前排突然骚动。

苏璃挤到最前面,黑色西装裙下的大腿擦过媒体席的金属栏杆。她举起的平板上,两篇论文对比图正在循环播放——左边是楚临川的获奖论文,右边是五年前被学术期刊撤稿的匿名投稿,连数据误差都分毫不差。

“楚博士,能解释一下吗?”她的声音不高,但会场瞬间安静。

楚临川的微笑僵在脸上。我盯着他后颈渗血的纱布,芯片改写的协议应该已经侵蚀到中枢神经了。可他的手指突然在演讲台背面一按——我的条形码立刻烧起来,剧痛逼得我单膝跪地。

视网膜上的代码突然重组,拼出一条消息:“通风管,三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