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震落通风管积灰。苏璃发来的定位在疯狂闪烁，坐标点正在主实验室移动。我摸到后颈溃烂的条形码，突然明白A-000为什么要在舱壁刻笑脸——那根本不是表情，是十二个培养舱的排列俯视图。
林烈突然按住我的太阳穴。他脊椎蓝光大盛，我视网膜上闪过基因图谱对比界面。楚临川的DNA序列和我的在第七染色体处突然重叠，而教授的资料库密码就藏在重叠区段里。
"你不是他的克隆体。"林烈松开手时，我嘴角渗出血丝，"你是他的原始样本。"
车库卷帘门被激光切开时，苏璃的数据库突然弹出最后一段录像。画面里A-000用手术刀撬开自己的条形码，皮下露出的不是血肉——是和数据线上同样的金属接口。
"他们要的不是你的脑子。"林烈把我推进改装车的后备箱，"是储存在你脊髓里的初始记忆。楚临川偷走的每项成果，本来都是你的。"
轮胎摩擦地尖叫着冲出去。后备箱缝隙里，我看见教授带着警卫队扑了个空。他袖口的毒针扎进自己手臂，脸色却越来越红润——那根本不是毒药，是年轻克隆体的干细胞提取液。
苏璃的定位信号突然消失。最后传回的图像里，教授正把针管插进A-007的脖颈。而培养舱的观察窗上，有人用腐蚀液写了个扭曲的等式：
陆沉=楚临川1.0
条形码突然自主启动传输协议。剧痛中我看到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空白的实验室，教授拿着基因图谱对我说："你会成为最完美的作品。"
然后是第一视角的手术刀，切开另一个"我"的头颅。
后备箱弹开的瞬间，冷风灌进喉咙。林烈拽着我冲向码头时，我摸到他脊椎上的电磁武器正在过载发热。他塞给我一把激光切割器："去找苏璃，她知道剩下的真相。"
"什么真相？"
"为什么楚临川必须定期更换克隆体。"他转身迎向追兵，脊椎蓝光变成危险的红色，"为什么唯独你的记忆无法被完整提取。"
码头集装箱的阴影里，苏璃的数据库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我割开锁头时，看见她正把数据线插进大腿内侧的接口。显示屏上是段被加密的监控——年轻的教授抱着婴儿站在培养舱前，婴儿后颈的条形码正在渗出蓝色液体。
而舱体标签写着：原始样本V-000。
第5章
蓝色液体在监控画面里晕开时，集装箱外传来电磁脉冲的爆鸣。我扯断苏璃腿上的数据线，她喉咙里挤出声呜咽。显示屏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婴儿条形码渗出的液体组成了经纬度坐标。
"实验室......"苏璃的指甲抠进我手腕，"所有克隆体都转移了......"
集装箱铁皮突然凹陷。激光切割器在我手里发烫，刀刃对准了通风口。破洞外闪过警卫制服的反光，我捂住苏璃的嘴，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警报。
脚步声远去后，她掰开大腿内侧的数据库。腐蚀液烧穿了外壳，露出里面跳线的芯片。"A-000舱壁......"她咳出血沫，"坐标是神经链接实验室旧址......"
我们钻出集装箱时，码头已经停满黑色装甲车。林烈的脊椎武器在百米外闪着红光，每次闪烁都伴随着一个警卫倒下。他扭头看向我们这边，嘴唇蠕动说了三个字。读唇语是楚临川教我的技能——他说的是"记忆迷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