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的越野车藏在废船后面。发动机轰鸣盖住了她的痛哼，她大腿上的伤口正在渗出蓝色液体，和监控里婴儿的一模一样。后视镜里，教授带着小队冲进集装箱，袖口毒针扎进每个阴影处。
"为什么是我？"我盯着她腿上渐渐凝固的蓝液，"为什么原始样本的记忆无法提取？"
苏璃猛打方向盘。车子撞开护栏冲进地下隧道时，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条形码——不是刺青，是烙进去的。"因为你不是V-000，"隧道灯光照亮她惨白的脸，"你是V-001。"
神经链接实验室的废墟比想象中完好。锈蚀的大门留着新鲜的手印，A-000的坐标指向地下三层。电梯井里垂着数据线拧成的绳索，我们下滑时，苏璃的血滴在电缆上激起细小的电火花。
地下三层亮着应急灯。十二个培养舱整齐排列，全部空空如也。只有A-000的舱体立在中央，舱门大开，内壁刻满经纬度。我伸手触摸那些凹痕，突然被静电打得后退——刻痕里嵌着纳米级的记忆晶体。
"他们清空了其他克隆体......"苏璃靠在舱体上喘息，"但带不走A-000刻下的......"
武装直升机的声音突然穿透天花板。楚临川的咆哮通过扩音器震落墙灰："把原始样本交出来！"与此同时，我后颈的条形码开始自主发热，A-000舱壁的刻痕突然亮起蓝光。
投影在空气中组成立体地图。每个光点都是个实验室，串联起来形成神经网络图案。苏璃突然抓住我手腕："这是楚临川的神经链接触发点分布图！"
破门声从楼上传来。我扯开A-000舱底的暗格，里面是台落满灰的神经链接装置。苏璃正在传输数据，她大腿上的接口冒着青烟。当第一个武装人员冲下楼梯时，我看到了教授袖口闪过的毒针寒光。
"进去！"苏璃把我推向装置，"记忆迷宫是他们唯一无法......"
毒针扎进她脖颈的瞬间，数据流通过大腿接口灌进我的条形码。剧痛中我栽进神经链接装置，黑暗如潮水涌来。最后的视觉残像是苏璃瘫软的身体，和教授俯身割开她大腿内侧的动作。
黑暗里有声音在笑。不是电子音，是真实的、带着呼吸频率的笑声。视网膜上浮现出模糊画面：年轻的教授抱着两个婴儿，一个后颈烙着V-000，一个烙着V-001。
"双胞胎样本。"A-000的声音突然在脑内响起，"楚临川偷走的不只是成果......"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看到了记忆迷宫的入口。那里站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正在把手术刀插进自己后颈的条形码。
血滴下来，组成新的等式：
V-001=楚临川0.5
第6章
黑暗像粘稠的液体包裹着我。
睁开眼时，四周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只有无数漂浮的蓝色光点。它们像萤火虫一样缓慢移动，偶尔碰撞，炸出一小段记忆碎片——手术刀切开皮肤的声音，培养舱液体咕嘟冒泡的节奏，楚临川在演讲台上卡壳的瞬间。
"欢迎回家。"
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