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惊醒，手臂猛地收紧，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近乎呓语的声音。
“别走……”
那声音极低，带着一种近乎脆弱的命令。
我彻底不动了。他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再次将我锁紧，下巴抵着我的头顶。壁灯的光晕染出一小片暖黄，恰好照亮他搁在我腰间的手。指节分明，用力到泛白。
我睁着眼，看着那片灯光。身后的呼吸声再次变得均匀。
黑暗。他怕黑。
4 双面人生
清晨的光线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钻进来。
我睁开眼。身后的呼吸平稳悠长，横在我腰间的手臂沉甸甸的。维持了一夜的姿势让半边身体有些发麻。
我轻轻动了一下。
傅承聿的手臂瞬间收紧，随即又猛地松开。他几乎是立刻醒了过来，身体向后退开，掀开被子下床。一系列动作快得几乎没有间隔。
冰冷的空气瞬间取代了他怀抱的温度。
他背对着我，站在床边整理睡袍的带子。他的背影恢复了平日的挺拔和冷硬。
“九点下楼。陆助理安排日程。”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和昨夜那个沙哑紧绷的嗓音判若两人。他说完，没有回头，径直走向浴室。
水声响起。
我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床边放着一套崭新的女装，从内衣到外套，标签齐全。尺码分毫不差。
我换上衣服。走出卧室时，浴室的水声还在持续。
陆助理准时出现在套房门口。“夫人，早上好。上午需要熟悉傅宅的环境和佣人。下午有一场艺术展的开幕需要您出席，这是相关资料。晚上傅总有一个商务晚宴，您需要陪同。”
我接过平板电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行程和注意事项。
一整天，我跟着陆助理的安排运转。会见傅宅的管家和佣人，记住那些恭敬却疏离的面孔。参观这栋巨大而冰冷的宅邸，每一个角落都精致奢华，毫无人气。下午在艺术展上，对着镜头微笑，说着陆助理提前准备好的台词。晚上挽着傅承聿的手臂，穿梭在各色商政名流之间。
傅承聿全程几乎没有多余的话。他向别人介绍“我太太”，语气平淡。有人向我敬酒，他会代为接过，或示意侍者换掉。他的举止无可挑剔，周到，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他的手指偶尔会虚扶在我的后腰，指引方向，或者做出亲近的姿态，但接触一触即分，没有任何温度。
晚宴结束。坐车回傅宅。一路无话。
电梯直达顶层主卧。他解开领带，脱下西装外套。
我走向衣柜，拿出睡裙。
“你先。”他背对着我，走向酒柜。
我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他站在窗边，手里端着一杯酒。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玻璃上模糊地映出他的身影。
我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关掉了我这边的床头灯。房间暗下一半。
他喝完杯里的酒，放下杯子。脚步声走向浴室。
水声停止。他走出来，关掉了主灯。房间陷入昏暗，只剩我这边一盏小夜灯。他的身影在昏暗中走近。
床垫另一侧下沉。他躺下，背对着我。中间隔着一道宽阔的距离。
寂静在蔓延。只有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时间滴答过去。我能听到他翻身的细微声响。一次。两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