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王阿姨一把将铲子砸在铛边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乐意在这帮忙！我家的事不劳您操心！”王阿姨语气硬邦邦的。
胖婶讪讪地走了。晨光正好，煎饼摊前却笼罩着一层看不见的阴云。
早餐时间过后，一家人坐在院里小桌旁吃饭。清粥小菜，煎饼果子，简单却温馨——如果忽略那沉默的压抑。
“静儿昨晚夜班累吧？多吃点鸡蛋补补。”王阿姨一个劲给女儿夹菜，完全忽略了对面的女婿。
小东埋头喝着粥，仿佛那碗粥里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宝贝。
“妈，小东昨晚熬夜帮我把论文资料整理好了，”林静突然说，“我们护士长说要推荐去参加市级比赛呢。”
王阿姨哼了一声：“他能整理出什么来？别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小东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妈！”林静皱眉。
“行了行了，吃饭吃饭。”一直沉默的林师傅终于开口，给女婿夹了一筷子咸菜，“小东，多吃点。”
饭后，林静回房休息，小东在院里洗碗。王阿姨和林师傅在厨房里低声说话。
“你就惯着他吧！一个大男人，窝窝囊囊的…”王阿姨的声音隐约传来。
“孩子挺好的，对静儿好，对咱们也孝顺…”
“孝顺能当饭吃？你看人家老张家女婿，又给买了新电视！静儿天天上夜班，他倒好，在家吃闲饭…”
水龙头哗哗作响，小东用力刷着锅底，仿佛这样就能刷掉心头的憋闷。
傍晚时分，煎饼摊前又排起小队。王阿姨忙得脚不沾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东！香菜没了！快去后院拔几棵来！”她边摊煎饼边喊。
小东应声往后院跑，可能是太急，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扑去。幸好扶住了墙，但抱着的筐子飞了出去，刚洗干净的碗碟碎了一地。
王阿姨闻声回头，顿时火了：“你！你真是——！”
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后腰，脸色唰地白了，整个人歪向一旁。
“妈！”小东冲过去扶住她。
“别碰我！”王阿姨还想发作，却痛得说不出话，只能靠在小东身上，冷汗直流。
收摊后，林静带母亲去了社区医院。小东在家坐立不安，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小东，”林静的声音透着疲惫，“妈是腰椎间盘突出，医生说得卧床休息至少一个月，不能久站，更不能劳累。”
小东握着电话，手指收紧：“那…煎饼摊怎么办？”
电话那端沉默良久，林静轻轻叹了口气：
“只能你先顶上了。”
第二幕：困境中的微光与崛起
王阿姨的腰伤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碎了老马家煎饼摊往日清晨的节奏，也压得这个小院愈发喘不过气。家庭会议在压抑的气氛中召开，林静眉头紧锁，林师傅唉声叹气。最终，现实逼得他们做出了唯一的选择——让马小东暂时顶上去。
“他？他能行吗？”王阿姨躺在床上，声音因为疼痛和焦虑显得格外尖锐，“别把我这摊子招牌砸了！老林，你给我盯紧了，一步也别离！”她一万个不放心，千叮万嘱，从面糊的稠度到甜面酱的牌子，仿佛在交付一件稀世珍宝，尽管接收者在她眼里笨手笨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