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的笔记本突然自燃。火舌最先吞掉的那页，正好记录着三年前他给我注射致幻剂的剂量。
第3章 镜像复仇
周玄的笔记本烧成灰烬时，我闻到了苏明月常用的香水味。
那是苦杏仁混合白麝香的气息，三年前她第一次往我咖啡里下药时，手腕上就飘着这个味道。
“陆沉。”周玄的皮鞋碾过燃烧的纸灰，“你知道董事会为什么选七楼开会吗？”
他眼镜片上跳动着远处的火光。
“因为七宗罪？”我擦掉骰子上的血。
“因为七层是坠落致死的最低高度。”他忽然笑了，“你父亲的数据很精确。”
垃圾场的灯全灭了。
月光下，青铜书页从我袖口滑出，上面的暗纹正扭曲成新的图案——一座倒悬的塔。
周玄的怀表突然加速旋转。
“周年庆明晚八点。”他退进奔驰车的阴影里，“苏明月拍到了宋徽宗的天青釉，说是要当订婚信物。”
车门关上前，他扔出个东西。
那是我当年送苏明月的订婚戒指，此刻戒圈上缠着根长发——染成她最讨厌的栗棕色。
骰子在掌心发烫。
我抬头时，最后一辆奔驰车的尾灯正扫过垃圾场边缘的广告牌。苏氏集团的巨幅海报上，苏明月挽着周玄的手臂，宣传语写着“新资本时代”。
海报突然自燃。
火舌最先吞掉的是苏明月戴血钻的手。
老鬼的锈铁片突然抵住我后颈：“镜像投射要见血，想清楚用谁的。”
我摸向口袋里的侍者邀请函——今早从苏家保姆的买菜篮里掉出来的。函件烫金边已经氧化发黑，但指纹锁还能用。
“不够痛。”老鬼的指甲抠进我结痂的伤口，“要她最怕的。”
我撕下青铜书页一角。
纸页接触空气的瞬间，化作灰白色的侍者制服。
“错了。”老鬼突然抓住我手腕，“你该复刻的是这个——”
他从垃圾堆里抽出半张照片。
监控截图里，十五岁的苏明月正把红酒泼在女佣脸上。那女孩额头有块胎记，形状像破碎的蝴蝶。
制服突然变色。
袖口浮现出同样的胎记图案。
“镜像要对称。”老鬼的烂牙间溢出腐臭的笑，“她当年怎么对你，现在就怎么对......”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
咳出的血痰里裹着半片金箔——陆家古籍库的藏书签。
周年庆的安检门比预想的简单。
我戴着人皮手套按指纹时，保安正盯着手机直播。屏幕里苏明月在拍卖会举牌，天青釉花瓶的成交价让她颈侧的血管微微凸起。
“请出示邀请码。”机械女声响起。
我递出骰子。
保安的瞳孔突然扩散，他呆滞地念出一串数字——正是三年前我被赶出陆家那天的日期。
宴会厅比记忆中还冷。
水晶吊灯下，苏明月正用戴血钻的手抚摸展柜。天青釉在射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像结冰的湖面。
“这件拍品有个秘密。”她对着镜头微笑，“釉层里藏着北宋官窑的......”
她的声音突然卡住。
展柜玻璃内侧渗出猩红液体。
起初是细小的血珠，很快汇聚成溪流。液体在釉面上蜿蜒，勾勒出扭曲的人形轮廓——一个跪着的身影，头顶悬着倾倒的红酒杯。
